第一节
来就齐了。我马上去公司办手续,最迟下个月便可以支付住院补贴.”
“还要去公司?真辛苦啊。”
“哪里哪里。那我告辞了。”田仓将文件塞进公文包,又对莱德笑了笑。“多谢款待。”
“多谢。”菜穗表示感谢。
聪子跟着田仓走了出去,站在店前目送他远去。
两小时后,菜穗的父亲文孝回到家.他穿着白色短袖衬衫,领口脏兮兮的,肯定是去找批发商了。
“小传马町好像出事了。”他边脱鞋边说,“那里停着很多警车,不像是交通事故。”
“有案子?”
“应该是,誓察都来了。”
“这一带也不安宁了。”在厨房尝着酱汤的聪子说道,“人增加得太快,都是因为公寓建得太多了。”
文孝什么也没说,打开电视,调到转播夜场棒球赛的频道。菜穗专心摆着餐具。公寓增加,新居民增加,坏人也就增加了——这几乎成了聪子的口头禅。
在上川家,只有三个人到齐才能开饭,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因为文孝外出,今天的晚饭比平常晚。
直到不久前还是菜穗准备晚饭,但从一周前开始便换成聪子了,一切又回到了她住院前的样子。
菜穗的母亲在她上小学之前便因交通事故去世了。菜穗当时还小,但打击和悲痛至今还在她心中挥之不去。幸亏家里开店,白天父亲总能待在身边,祖母也在一起,菜穗才得以摆脱单亲家庭的孩子固有的孤独感。她渴望母爱,但祖母精心准备的饭菜总能温暖她的内心。郊游的时候,别的孩子看到菜穗的便当,都羡慕不已。
正因如此,今年四月得知祖母差点病危时,菜穗刹那间脸色煞白。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赶到医院时,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淌。
正如聪子对保险推销员田仓所言,聪子原本是为动脉瘤手术而住院的。然而,就在手术前几天,她忽然开始不明原因地发高烧,有时甚至陷入昏迷。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天.第四天才清醒过来,菜穗见状又哭了起来。
后来医生告诉她,发烧是由胆管炎引起的。菜穗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依赖、撒娇的对象已是一个有病在身的老人。
聪子出院时,菜穗握住祖母的手说道:“以后我来照顾奶奶。您之前对我的好,我都要回报给您。”聪子闻言感动得大哭起来。
但遗憾的是,这种感人的场面并没持续太久。聪子原本就感动得快,冷静得也决。一开始她还有心情看着笨手笨脚的孙女做家务,但渐渐就变得急躁,开始插手。她要强好胜又性急,不会考虑照顾别人颜面,说话时也不会考虑如何不伤害对方.更糟的是,菜穗在这一点上像极了聪子。她对聪子说:“既然您那么多牢骚,干脆自己干好了。”于是没过多久,家里的情形便恢复到聪子住院前的样子。
只有文孝比较高兴。在菜穗负责伙食期间,他瘦了五公斤。自从聪子重新掌勺,他眼看着又恢复了体型。
“对了,闺女,你在美容学校里好好学习了吗?”
“当然啦。今天不是休息嘛,所以我才在家里。”
“那就好。”
“菜穗啊,能当上美容师吗?”
“当然能。”菜穗瞪了奶奶一眼。但她实在不能说自己因为奶奶旷了好几次课。
“既然要干就好好干,早点自力更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文孝说道,“俗话说得好……”
“不劳者不得食,对吧?我知道。”菜穗一副气鼓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