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会议和会后
直没结婚,对不对?”
“是的,”汤米说:“她一直没结婚,住在一家很不错的养老院,叫‘阳光山脊’。”
“喔,我听说过,我姊姊有个朋友住在那儿,叫——咦,叫什么太太——对了,卡斯泰太太。你有没有碰到过她?”
“没碰到过,到养老院去的人都只看自己的亲戚。”
“我想一定很不容易,我是说实在没什么好谈的。”
“爱妲姑姑尤其特别不容易相处”汤米说:“你知道,是个很难对付的人。”
“我想是,”爵士笑道;“年轻时候,她就老爱捉弄人。”他吸了口气。
“人老了真是可悲,我妹妹有个朋友就爱成天朝思乱想可怜的老家伙,还说她杀了人什么的。”
“老天,”汤米说。“真的吗?”
“喔,我想应该不会,谁都不会把她的话当真,”爵士想了想,又说。“不过我觉得有‘可能’。你知道,要是你笑嘻嘻地说这种事,别人反而不会相信,以为你在开玩笑,对不对?”
“她觉得自己杀了什么人?”
“天知道,也许是她丈夫吧?我们刚认识她的时候,她就是寡妇。”他叹口气,又说:“唉!听到爱妲去世的消息真叫人难过,可惜我没注意到报上的消息,要不然一定会送花去,一束含苞待放的玫瑰之类的,从前的女孩常常在晚礼服上别这类花,想想看,在晚礼服的肩膀上戴一小束玫瑰花苞,真是美极了!记得爱妲有件晚礼服,是八仙花的淡紫蓝色,她别了些粉红色的玫瑰花蕾,有一次还给了我一朵——当然不是真花,是人造的。我保存了好久——好多年。我知道,”他看到汤米的眼神,“你一定觉得很好笑,对不对?告诉你,孩子,等你像我这么老的时候,也会变得像我一样多愁善感。好了,我该去参加这出可笑的戏的最后一幕了。回家以后,替我问候你太太好。”次日搭火车回家的时候,汤米回想起这次谈话,忍不住又浮起了笑意:“我一定要告诉两便士这件事,他准会捧腹大笑。”汤米说,“我不在家的时候。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他又笑笑。
忠心耿耿的爱伯特带着欢迎的微笑打开大门。“欢迎你回来,先生。”
“我也很高兴回来,”汤米把手提箱交给爱伯特说:“太太呢?”
“还没回来,先生”
“你是说她出去了?”
“出去三四天了,不过她昨天打过电话,说今天会回来吃晚餐。”
“她到什么地方去了?爱伯特。”
“我也不知道,她开车去的,可是又带了很多铁路指南,什么地方前可能去。”
“是有可能,”汤米想了想,又说:“你说她昨天打过电话,有没有告诉你在什么地方打的?”
“没说。”
“昨天什么时候?”
“昨天早上,吃午饭以前。她只说一切都很好,她也没把握几点可以到家。不过相信可以赶来吃晚饭,还叫我煮鸡子。你不反对吧?先生。”
“可以,”汤米看看表,说:“应该快回来了。”
“我去把鸡子热一下,”爱伯特说。
汤米笑笑,说,“好,你这几天怎么样?爱伯特,家里人都好吧?”
“本来以为小孩得了麻疹。不过医生说只是茶毒疹,不要紧”
“那就好。”汤米愉快地吹着口哨上楼。他走进浴室,刮完胡子。洗个澡,再回到卧房到处看看。卧室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主人不在,一切都格外整齐干净,但却冰冷而不友善。汤米觉很有点失望。他又四下望望。就像两便士从来没在过似的,没有不小心倒在外面的粉。也没有看到一半,封面前上放的书。“先生”是爱伯特站在门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