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果断,而且经验也丰富。我说的是波德·卡林顿。他正是我们所需要的人。白罗,我们要把一切秘密告诉他。”
白罗睁开闭着的眼睛,以一切免谈的口气说:“不行!”
“为什么呢?你大概无法否定他的聪明吧。他的聪明我是望尘莫及的。”
“如果只是把秘密向他吐露……”白罗挖苦地说:“那是没问题的。可是,你决不可以有那种念头,海斯亭。我们不是有言在先,不把秘密告诉任何人的吗?要注意,这件事一切必须守口如瓶。”
“我明白了,既然你这样说我得听从。不过,波得·卡林顿他……”
“又是波德·卡林顿,你为什么老是相信波德·卡林顿呢?他何许人?只不过是个喜欢摆架子,喜欢让人称呼‘阁下’的家伙罢了。不错,他有某种机智和圆滑,但并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人物。那位波德·卡林顿会把同样的事反覆地说来说去,把曾经听过一次的话再说给人听。这样还算好,因为他的记忆力真差,所以往往把从某甲听来的话,再说给某甲听哪!你说他的才能非凡?废话。他只不过是个游手好闲之辈,饶舌,总而言之,是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经他一提,我倒真的想起来了。
的确,波德·卡林顿的记忆力不能说很好。最现实的是他曾经丢丑,使白罗发了很大的脾气。白罗曾经说过他在比利时当警察那时候的事,但是才过了二、三天后,当我们几个人聚在院子里时,波德·卡林顿竟厚着脸皮,再把同样的事说给白罗听呢。而且,他还有声有色地事先声明:“这是从巴黎警察局长那里听来的。”
现在想起来,那件事还成为心里的芥蒂啊!
你不惹他,他不犯你,最好敬而远之,以免触到楣头。我不再说什么,退出房间。
我下了楼梯到院子里来,附近没有一个人影。我穿过树林,登上蔓草丛生的小岗上,到了已经破损不堪的凉亭。于是在那里坐下来,点燃了烟斗,我开始慢慢地推测问题。
在史泰尔兹庄房客之中,有否要杀某一个人的动机明显的人物?或可以认为有动机的人物?
除了在玩桥牌时,我认为对太太启起战端也没有人见怪,但却连这也不敢惹的赖特雷尔上校之外,我最初想不出谁来。
糟糕的是我不大清楚房客们的状况。譬如说,诺顿或柯露小姐,我所知道的究竟几许?所谓杀人动机,通常指的是什么呢?是金钱?在这些房客之中,最有钱的恐怕只有波德·卡林顿一个人。假如他死了,该由谁来继承遗产呢?是不是目前住在这里的其中某一个人?这样想也许错了,但是这一个问题好像有深入查证的价值。譬如说,也许是指定富兰克林为法定管理人,留给他充研究之用的财产吧。果真如此的话,和他曾经说过的十个中八个应该抹消掉,那种有点不分是非的谬论相印证,那么,那位红头发的医师,倒有非常不利的证据了。也可以想,或者是诺顿或柯露小姐是波德·卡林顿的远亲,自动地可以继承遗产。这种话可有点牵强,但并非不可能。老朋有的赖特雷尔上校是不是也可以蒙波德·卡林顿遗书之恩惠?从金钱方面所能设想的可能性,到此好像已经没有材料了。我把见解转变到更罗曼蒂克的可能性那方面。首先是富兰克林伉俪。富兰克林太太是病人。可不可以推测有人在暗中一点点地施毒,使她慢性中毒而死?于是,如果她死了,下手的是不是丈夫呢?他是医生,很明显地,既有机会,也有手段。那么,动机呢?茱蒂丝是否有关联的一念忽然掠过脑际,使我不愉快,感到不安。我有充分相信的理由可以说,他们的关系仅止于工作而已,但是,社会上相信他们吗?富于人情味的警察会相信吗?茱蒂丝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以迷人的秘书或助手成为犯罪动机之例,多得不胜枚举。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不由得暗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