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其次,我想到阿拉顿来。是否有非把阿拉顿杀死不可的理由吗?反正,既然要发生谋杀案啊,但愿阿拉顿是被害者!要杀这个人的动机,俯拾皆是。柯露小姐虽然已经不年轻,但是还很漂亮。虽然缺乏足以采信的证据,但是假设她与阿拉顿,曾经是亲密的一对,那么,也可以想像她因嫉妒而有行凶的可能。不但这样,万一阿拉顿是X……
我不耐烦地摇头。这样做只有兜着圈子而已。这时候,从下方传来踏着碎石的声音,我的注意力就被那边吸引住。那是富兰克林,他把双手插在口袋,身体向前倾,朝向房子那边急步赶过去。看来没精打彩的样子。看他这种处于无防备状态,使我为他那副乍看像个不幸的模样而受到感动。
因为我只顾注意富兰克林那边,所以听不到更接近的脚步声。我被柯露小姐叫了一声,吓了一跳,把头偏过去。
“没有听到你来的声音。”我很快地站起来向她解释。
柯露小姐环顾着凉亭。
“宛如维多利亚时代一模一样嘛!”
“是吗?你看到处都是蜘蛛网。请坐。让我把那上面的灰尘干净。”
要更加了解房客之一的机会来了。我一面着蜘蛛网,一面偷偷观察柯露小姐。
年龄大约三十至四十岁之间,有点憔悴,端正的侧脸,一双漂亮的眼睛。总觉得有点像是保守,警戒心也很重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个女人是不是过去曾负心灵上的创伤,结果使她很深刻地不信任人生?于是,我想,有更深一层的了解伊丽莎白·柯露其人其事之必要。
“请坐。”我最后再用手帕了一次。“对不起,这种地方,请你原谅。”
“谢谢你。”她微笑着,坐下来。我也坐在旁边。椅子咿哑地发出了一声不吉的哀鸣,但没有大碍。
“刚才我到这里时,你正在想些什么呢?好像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我正好望着富兰克林博士。”
“望着他?”
似乎没有不能在这里把刚才酝酿于心头的事说出来的理由。
“我觉得他像是个不幸的人。”
“不错,是个不幸的人。你应该有所感觉才对。”柯露小姐慢慢地说。
我想,我的脸上可能流露出出乎意料之外的神色。我有点结结巴巴地说:“不,我没有感觉。我以为博士专心致志于他的事业。”
“正是如此。”
“你说,那就是所谓不幸吗?我认为没有比这更幸福的。”
“是啊,我也不是评他的是非,不过如果不能认为那是自己的事业,那么,就可以说是不幸了。也就是说,要是无法尽量发挥自己的潜力的话……”
我有一点困惑,望着她的脸。她继续地说:“去年秋天,富兰克林大夫曾经收到邀请他赴非洲继续研究的提议。你也知道,大夫对于工作非常热心,目前,在热带医学的领域,有辉煌的成就。”
“结果,他没有去吗?”
“是的,太太反对了。因为太太的健康状态既无法适应非洲的气候,而且,她也不愿留在这里。尤其是如果富兰克林去非洲,她是非节俭度日不可,所以,也就更加反对了。因为非洲之行的津贴并不多哪。”
“原来如此。”我说。我停顿一下,然后慢慢继续地说:“博士可能考虑太太的健康状态,不忍心把她留下来吧。”
“你很清楚太太的健康状态吗?海斯亭上尉。”
“我吗?我也……不过总是病人不会错吧。”
“她以生病为乐呢。”柯露小姐带点讽刺地说。我半信半疑地望着她。我很快地了解,她的同情一切寄于富兰克林医师。
“女士们大概……我的意思就是说,身体孱弱的女士,都动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