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感。我明白此事对于您是一次多么可怕的打击……”
她打断了他,“开始确实是一次打击,”她承认,语气平和而随意,“但并不存在死亡之类的事,实际上,你知道,只有变化。”她补充说,“事实上,杰维斯正站在您的左肩旁边,我能清楚地看到他。”
梅杰·里德尔的左肩微微抖了一下,他很疑惑地望着她。
她朝他微笑了,一个茫然而又幸福的微笑。
“您不相信,当然!没人愿意相信。对我来讲,灵魂世界就像这个世界一样真实。还是请您向我提问吧,别担心会令我痛苦。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苦。您知道,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人无法脱离他的因果报应,它们都在——镜子里——显示出来,一切。”
“镜子,夫人?”波洛问。
“是的,它是破碎的。您知道,一个象征!您知道坦尼森的诗吗?当我还是姑娘时常常读他的诗——尽管,当然了,那时我还没有领会其中的隐秘之意。‘镜子碎成一片一片’‘诅咒缠上我身!’夏洛特夫人大叫。这就是杰维斯身上所发生的事。诅咒突然降临在他身上。我认为,绝大多数的古老家族都有某种诅咒……镜子碎了。他知道他是命中注定的!诅咒应验了!”
“但是,夫人,并非诅咒让镜子碎了——而是一颗子弹。”
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仍然用那种暧昧不清的态度说:
“那都是一回事,实际上……那是命。”
“可您丈夫是自杀的。”
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竟然微笑了,“他本不该那么做的,当然了。可杰维斯总是缺乏耐心。他从不愿意等待,他的时限到了——他走上前去迎接它,其实就这么简单。”
梅杰·里德尔,恼怒地清了清嗓子,不客气地说:
“那么您对您丈夫结束他的生命并不感到惊讶喽?您是不是期待着此事发生呢?”
“哦,不,”她的眼睛睁大了,“一个人不是总能预见到未来。杰维斯,当然,是个非常奇特的人,一个不同寻常的男人。他和所有的人都不一样,他天生是个伟人。很早以前我就了解这一点,我想他本人也清楚。他难以屈从日常世界的愚蠢的准则。”她从梅杰·里德尔的肩膀望过去,又说,“他正在微笑,他认为我们所有的人都是那么愚昧。我们也确实如此,就像小孩子。假装相信生活是真实的然而……生活只是伟大的幻想之一。”
似乎感到已经无法挽回败局,梅杰·里德尔孤注一掷地问:
“您能否告诉我们,为什么您丈夫要结束自己的生命呢?”
她耸了耸瘦削的肩膀,“力量驱动着我们——力量驱动着我们……你们不会懂的,你们只停留在物质层面上。”
波洛咳了一下,“谈到物质层面,夫人,您知道您丈夫是如何处理他的财产的吗?”
“钱?”她瞪着他,“我从不考虑钱。”
她的语气十分不屑一顾。
波洛转到另外一个话题,“今晚您下楼进晚餐是在什么时间?”
“时间?时间是什么?无限,这是答案,时间是无限的。”
波洛低声说:
“但是您丈夫,夫人,对时间相当重视——尤其是,别人告诉我的,看重晚餐时间。”
“亲爱的杰维斯,”她微笑着,“他在这上面很是荒唐。可这让他心情愉快。所以我们从不迟到。”
“您在客厅里吗,夫人,当响起第一遍锣时?”
“不,我还在我自己房里。”
“您记得您到客厅时谁在那儿吗?”
“好像每个人都在,我想,”谢弗尼克·戈尔女勋爵问,“这有什么关系?”
“也许无关紧要,”波洛说,“还有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