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容易以为他所说的,即使是很单纯的话,都含有柔情蜜意。
泰勒小姐又对他展开攻势。
“那么,他为什么叫你‘君子·周’呢?”
“啊,那只是因为那不是我的名字。”
“那么,为什么叫‘君子·周’呢?”
“由于同样的原因。”
“啊,凯德先生,”泰勒小姐很难过地提出抗议;“你实在不应该那么说。爸爸昨天晚上还在说你很有君子风度呢。”
“多谢令尊的好意,泰勒小姐。”
“我们都认为你很有君子风度呢。”
“我感到受宠若惊。”
“别客气,真的,我说的是实在的。”
“好心胜似花冠。”安东尼空洞地说,自己也不知道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真希望午餐时间快到。
“那是很美的诗句。我总是这么想。你懂得很多诗吗,凯德先生?”
“必要的时候,我可以背这样的诗句,‘少年站在灼热的甲板上;除了他,都逃之夭夭。’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但一是,你要是乐意的话,我可以把它表演出来。‘少年站在甲板上’——呼—呼!一呼!(你明白吗,这是表示火焰!)‘除了他,都逃之夭夭’——这一点我就像一只狗似的跑来跑去。”
泰勒发出尖锐的笑声。
“啊,你们看凯德先生!他不是很好玩吗?”
“现在是吃上午茶的时间了。”安东尼轻快地说。“请由这里去。下面一条街上有一个很好的咖啡馆。”
“我想,”高德可太太声音深沉地说。“茶钱已经包括在游览费里面吧?”
“高德可太太,”安东尼表现出他那一行的特有的态度说。
“上午茶是一种额外的开销。”
“真没面子!”
“人生充满了痛苦的考验,你说是不是?”安东尼痛快地说。
高德可太太的眼睛一闪动,然后露出一种找到金矿似的神气说:“我早料想到这一点的,所以我今天早上在早餐的时候预先把一些茶叶倒到一个小罐里。我可以在酒精灯上烧茶吃。
来吧,老头子!”速高德可夫妇很得意地迈着庄严的步子,往旅馆方向走。由高德可太太背面的姿态可以看出她对于自己先见之明沾沾自喜。
“啊,主啊!”安东尼喃喃地说。“要有多少有趣的人物才能构成这个花花世界呀!”
他带着其余的游客朝咖啡馆走去。泰勒小姐走在他旁边,继续对他严格地盘问。
“你和你的朋友很久没见面吗?”
“七年多了。”
“你是在非洲认识他的吗?”
“是的,不过不是在这一部分地方。我初次看到吉米·麦克格拉的时候,他已经给人双手反绑,准备下锅煮了。非洲内地有些部落的土人是吃人的,你知道吗?我们到的正是时候。”
“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是一场小小的搏斗。我们打死了几个土人,其余的逃了。”
“啊,凯德先生。你过的是多么冒险的生活呀!”
“相信我,都是很平静的。”
但是那位女士明明是不相信他的话。
那天晚上安东尼·凯德走进吉米·麦克格拉的小房间时已经大约十点钟了。吉米正在那里很熟练地由几个酒瓶里倒出酒来,忙着调配。
“给我调一杯强一点的酒,杰姆斯。”他恳求他说。“告诉你,我很需要喝一杯。”
“我想你大概是需要的,老弟。你那种工作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干。”
“你如果告诉我另外有什么事好干,我立刻就丢掉它。”
麦克格拉替自己倒一杯酒很熟练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