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是五,六是六,多衔草枝窝不漏
波洛摇摇头,“您好象忘了去牙科候诊室最普遍的原因了——那就是等着看牙。”
“你就是去干这个的?”雷克斯先生的语调中流露出一种轻蔑的怀疑,“等着看牙?”
“当然。”
“得请你原谅,我要说我不相信。”
“那我可不可以问一句,雷克斯先生,您到那儿又是干什么去了?”
雷克斯先生一下子咧开了嘴。他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也是等着看牙的。”
“那时候您的牙可能很痛吧?”
“是的,老朋友。”
“尽管如此,您还是没作治疗就走了?”
“走了又怎么样?那是我自个儿的事。”
他停了一下——接着他用粗鲁的语气很快地说了下去:“噢,这种绕弯子的谈话有什么鬼用?你到那儿去是给你的大人物保镖的。嗯,他平安无事,不是吗?你那宝贵的阿里斯泰尔布伦特什么事都没有。你根本没必要来找我。”
波洛问:“您突然离开候诊室以后又去哪儿了?”
“当然是离开了那所房子。”
“啊!”波洛抬眼望着天花板,“可是谁也没见着您离开,雷克斯先生。”
“这有什么关系呢?”
“也许就有关系。记住,没过多久就有人死在那房子里了。”
雷克斯漫不经心地说:“哦,你是说那牙医。”
波洛说话的语调硬梆梆的:“没错,我说的正是那位大夫。”
雷克斯盯住他,说道:“你想把这事安在我头上?是不是?那你可办不到。我刚读过开庭的报道,他在局麻时出了差错把一个病人给治死了,所以那可怜的家伙朝自己开了枪。”
波洛不为所动地往下说:“您说您离开了那所房子,您能拿出证明吗?有人能够说清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您在哪儿吗?”
那一位的眼睛又眯缝起来。
“这么说你真是在把这事往我头上安啰?我猜是布伦特教你这么干的吧?”
波洛叹道:“请原谅,但您好象是鬼魂附体了似的——您老是不停地唠叨阿里斯泰尔布伦特先生。我不是他雇用的,我从来没被他雇用过。我关心的不是他的安全,而是有一个人死了,而这个人本来在一种很好的职业中干得挺不错。”
雷克斯摇着头。
“对不起”,他说,“我不相信你,你肯定是布伦特的私人侦探。”他把身体倾过桌面,脸色沉了下来。“但是要知道,你救不他。他必须得滚蛋——他和他代表的一切!应该来一种新政——必须消灭腐败的旧财政体系——必须消灭这帮遭诅咒的、象蜘蛛网一样勾结起来的全世界开银行的家伙们。一定得把他们扫除干净。我跟布伦特并没有什么个人恩怨——但他是我仇恨的那种人。中庸之道——而又自命不凡。他是那种不用炸药你就搬他不倒的人。成天就知道叫嚷‘文明之本,不可动摇’。真的不可动摇吗?让他等着瞧吧!他是前进道路上的绊脚石,必须搬掉。当今的世界没有布伦特之流的落脚之处——他们总是象狗回身寻找嗅迹似地迷恋过去——总想要象他们的老子、甚至是老子的老子那样生活!在英国到处都见得到这种人——死硬的老顽固——没用的、衰弱的腐朽年代的象征。上帝啊,他们必须滚蛋!我们必须有一个新世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新世界,懂吗?”
波洛叹着一口气,站起来。他说:“我明白了,雷克斯先生,我明白了您是个理想主义者。”
“是又怎么样呢?”
“要一个理想主义者来关心一位牙科医生的死,那是要求过高了。”
雷克斯先生轻蔑地说:“死一个可悲的牙医有什么关系?”
赫克尔波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