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盒巧克力
波洛警告地盯了我一眼,我知道我又莽撞了。
“那位先生驾驶一辆个头挺大的轿车到这儿来,留下了这个写明是给巴克利小姐的包裹。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
“你是怎么处理这个包裹的呢?”
“我没碰它,先生。护士把它拿到楼上去了。”
“不错。但当你从那位先生手中接过包裹时不是碰了它吗?”
“哦,那,当然啰,先生。我从他手中接过之后就顺手放在那张桌子上了。”
“哪张桌子?请指给我看。”
服务员把我们领到大厅里。前门开着。不远处有一张大理石台面的长桌,上面摆着许多信和包裹。
“送来的东西都放在这里,先生。然后由护士把它们拿上楼去分送给病人。”
“你还记得我们所说的这个包裹是什么时候送来的吗?”
“想必是五点半或稍迟一些,那时候邮递员刚到——他总是五点半的样子来的。那天傍晚相当忙,探望病人和送花、送东西的人特别多。”
“谢谢。现在,我想见见那位把包裹送上楼去的护士。”
那是一位见习护士,生着一头浓密的软发,对什么都大惊小怪得不得了。她记得是在六点钟她来上班时把那个包裹拿到楼上去的。
“六点钟,”波洛低声说,“这么说来,包裹在楼下那张桌子上搁了有二十分钟左右。”
“什么?”
“没什么,小姐,说下去吧。你把包裹带给了巴克利小姐?”
“是的。送给她的东西还真不少,有这盒巧克力,还有一束香豌豆花,是克罗夫特夫妇送的,我想,我把它们一起送上去的。另外还有一个从邮局寄来的包裹——你看怪不怪,那也是一盒福勒牌巧克力。”
“什么?第二盒?”
“是的,真是巧事。巴克利小姐把它们一起拆开了。她说,‘哦,多可惜,我不能吃!’接着她掀开两盒巧克力的盖子看看里面的巧克力是不是一样的。其中有一只盒子里搁着你的卡片。她看了就说,‘把另外那盒不干净的巧克力拿走,护士,别让我把它们混到一起了。’哦,天哪,谁知道后来会出这种事,简直像埃德加·华莱士的小说一样,你说是不是?”
波洛截住了她的话语。
“两盒,你说?另外那盒是谁寄来的?”
“那盒子里没有卡片,不知道。”
“那么哪一盒是——看上去好像是——我送的呢?从邮局来的还是直接送来的?”
“我记不清了,要不要我到上面去问问巴克利小姐?”
“再好没有了。”
她跑上楼去了。
“两盒,”波洛喃喃地说,“这倒真叫我糊涂起来了。”
那护士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回来,说:
“巴克利小姐也拿不准。在她掀开盖子之前把两只盒子的包装纸一起拆掉了,不过她想不会是寄来的那盒。”
“哦?”波洛疑惑地说。
“你那盒不是通过邮局寄来的——至少她觉得是这样,不过她也不十分肯定。”
“见鬼!”我们走出休养所时波洛说道,“不十分肯定!难道有人对一切都能十分肯定吗?侦探小说里有这样的人,但现实生活中没有。生活是千变万化、杂乱无章的。我——赫尔克里·波洛对一切都能有把握吗?都能肯定吗?不,不,这只是神话。”
“拉扎勒斯这个人,”我说。
“是啊,真想不到,对不对?”
“你要去同他谈谈吗?”
“对,我很想看看他听了这件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而且我们可以夸大尼克小姐的病情,宣称她奄奄一息了,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