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是。”奥列弗夫人说,“当然不是。当时我不愿意凭感觉办事。现在我还是不愿意跟着感觉走。”
“我赞成。你说得对,要是不喜欢跟着感觉走,就得把事实弄个水落石出。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想弄个明白,不过你也许不这么认为。”
“就凭这里走走那里走走,跟人们聊几句天,看他们是不是好人,然后问几个问题?”
“完全正确。”
“那弄出什么结果了吗?”
“弄清了一些事实,”波洛说,“这些事实到一定的时候按时间先后顺序一排列就能说明问题。”
“就这些吗?别的还弄清什么了吗?”
“没有人相信乔伊斯,雷诺兹会说实话。”
“是指她说目睹过一桩谋杀案?可我亲耳听见她说了。”
“对,她是说了,但没有人相信是真的,因此,有可能不是实话。”
“我怎么觉得。”奥列弗夫人说,“你那些事实像是引你倒退了,没有坚持你的立场,更谈不上有什么进展啦。”
“事情要前后一致才行。比方说伪造遗嘱的事,大家都说那个外国女孩博得了上了年纪的富孀的欢心,老太太留下一份遗嘱(或者说遗嘱的一个附加条款),把全部财产留给了这个女孩,这遗嘱是女孩子本人还是别人伪造的呢?”
“还会有谁伪造遗嘱?”
“村子里还有一个伪造文件的人,他曾经被指控过,但是因为是初犯,并且情有可原,就被放过了。”
“是一个新角色吗?还是我早已知道的?”
“你不知道他。他死了。”
“哦?什么时候死的?”
“大约两年前,具体日期我不得而知,但我会查清的,他伪造过证件,而且住在本地。仅仅因为交女朋友招来嫉妒,在一天深夜被人用刀杀死。我有一个想法,这些事故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联系更紧密。有一些我们想象不出来,兴许不是全都有联系,而是有两三桩。”
“听起来倒挺有意思,”奥列弗夫人说,“不过我不明白”
“目前我也是,”波洛回答说,“不过我认为日期可以对我们有帮助。具体事件发生的日期,发生的地点,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时他们都在干什么。每个人都认为那个外国女孩伪造遗嘱,也许,”波洛说,“也许大家都是对的。她不是直接受益人吗?等一下——等一下——”
“等什么?”奥列弗夫人问。
“我突然有个主意。”波洛说。
奥列弗夫人叹了口气,又拿起了一枚枣。
“夫人,你回伦敦吗?你还耍在这里呆好长时间吗?”
“后天走,”奥列弗夫人回答说,“我再也呆不下去了,我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那,你家里,你搬了那么多次,我都记不住是在哪儿啦,你家里有客房吗?”
“我从来不肯说有。”奥列弗夫人说,“要是你一说在伦敦有一间空的客房,马上就有人想租用,所有的朋友,还不仅仅朋友,有的只是熟人,或者熟人的远房亲戚都会写信问,让他们暂住一晚上我是否介意,我真的介意。他们门一来,又是换床单啊、枕头啊、洗衣呀,还要送早茶,还得供饭。所以我不告诉别人我有一间空房,我的朋友们来了才可以住在那儿。是我真正想见的,而不是别人一不行,我帮不了你的忙,我不喜欢受人利用。”
“谁会喜欢呢?”赫尔克里·波洛说,“你可真精明。”
“不过,究竟是什么事?”
“如果有必要,你能留一两位客人住下吗?”
“也许可以吧,”奥列弗夫人回答说,“你想让谁住在我那里?不是你自己吧,你自己的房子那么漂亮,超现代派的,那么抽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