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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开了,于是走出去。

    她发现自己在一间东方式的小屋子里,光线从墙上高高的裂缝中透了过来。亨利·劳里埃先生,她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法国小个子坐在一张低矮的长沙发上抽烟。

    他并未站起身来和她打招呼,只说了一句;“下午好,贝特顿夫人。”声音有点变化。

    希拉里愣了一下,有点惊慌失措。事情原来是这样!她恢复了镇静。“你所预料的事就出现在你的眼前了。你应该按照你估计的‘她’会怎样说话行事而说话行事。”她走上前去,热情地说:

    “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吗?您能帮助我吗?”

    他点点头,然后用一种责备的口气说:

    “夫人,我发现您在火车上有点儿迟钝。大概是您太喜欢谈论天气了。”

    “谈论天气?”她凝视着他,有点莫明其妙。

    他在火车上关于天气都说了些什么呢?寒冷?雾?雪?

    “雪。”那是奥利夫·贝特顿临死对低声说过的,她当时念过一小段诗——是什么来着?

    雪啊,雪啊。好大的雪啊,

    你踩上一堆,滑了一跤。

    希拉里结结巴巴地重复了一遍。

    “很确切嘛!当时您为什么没有按照命令立即作出回答?”

    “您不知道,我一直生病。飞机失事,我因脑震荡而住院,严重影响了我的记忆力。以前的事是够清楚的,但中间有可怕的空白,有巨大的间隔。”她举起手来摸着自己的头。她发现继续用她原来的腔调说话并不困难。“您不知道,多可怕呀。我一直认为我把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一些真正重要的事情。我越是想回忆起来,也就越是回忆不起来。”

    “是啊,”劳里埃说,“飞机失事是不幸的。”他用一种冷淡而有条理的口吻说,“今后的问题就是您有没有继续您的旅程的精力和勇气了。”

    “当然我还要继续我的旅程。”希拉里喊道:“我丈夫……”她说不下去了。

    他笑了一下,但并不是愉快的笑,好像是偷偷摸摸的。

    “我知道,”他说,“您的丈夫正在一个劲等您去哩。”

    希拉里的话更加断断续续了。

    “您根本不知道,”她说,“他走了以后,我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

    “关于您是否知道他的下落这件事,您认为英国当局已经作出肯定的结论吗?”

    希拉里两手一摊,有点发狂地说:“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说得出来呢?但他们似乎满意。”

    “尽管如此……”他忽然不往下说了。

    “我认为,”希拉里说,“我到这儿一路上都很可能有人在跟踪。我指不出来一个具体的人,但我感到自从我离开英国以后,一直有人在监视着我。”

    “很自然,”劳里埃非常冷静地说,“我们原先就估计到了。”

    “我认为我应该警告您。”

    “亲爱的贝特顿夫人,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我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对不起,”希拉里很恭顺地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关系,只要您服从命令听指挥就行。”

    “我一定服从命令听指挥。”希拉里轻轻地说。

    “毫无疑问,自从您的丈夫离开后,您在英国被严密监视。不过,您还是得到了消息,不是吗?”

    “是的。”希拉里说。

    “现在,”劳里埃郑重其事地宣布:“我要给您传达指示,夫人。”

    “请吧。”

    “后天,您要从这儿继续前往马拉喀什。这同您所计划的,以及您所预定的飞机票和旅馆房间是一致的。”

    “是的。”

    “您到那里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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