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埃里克森赞赏地附和着,“您说得完全正确。科学家必须是主人。他们必须主宰一切。他们,也只有他们才是‘超人’。只有超人才起作用。奴隶固然不能加以虐待,但他们毕竟是奴隶。”
希拉里从他们中间走开了几步。过了一两分钟,彼得斯也跟着她走过来。
“看起来您似乎有点害怕。”他打趣地说。
“我想是有点。”她稍微抿嘴笑了一下。“当然,巴伦博士所说的都很正确。我不过是个女人,我不是科学家,不搞什么研究,不懂什么外科医学和细菌学。我大概脑子不太好使。正如巴伦博士所说的,我追求的只是幸福——就像任何一个傻里傻气的女人一样。”
“那有什么错呢?”彼得斯说。
“怎么说呢,我感到我太浅薄,配不上你们这些有学问的人。您知道,我只是一个去找丈夫的女人。”
“这足够了。”彼得斯说,“您代表着人类最基本的素质。”
“您这样说,真太好了。”
“我说的都是实话,”他压低嗓门补充道,“您很关心您的丈夫吗?”
“要是不关心,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
“不关心,当然不会来。您和他的观点一致吗?据我所知.他是共产党!”
希拉里避免直接回答。
“说起谁是共产党,”她说,“您不认为我们这一小伙里有点奇怪吗?”
“怎么奇怪?”
“嗯,尽管我们要去的是同一个目的地,我们这些同路人的政治见解好像不一样。”
彼得斯意味深长地说:
“哦,不。您刚才说的有些道理。我原来没有从那方面想——但我认为您是对的。”
“我认为,”希拉里说,“巴伦博士根本没有任何政治倾向!他要钱搞实验。尼达姆说话像一个法西斯,并不像共产党。还有埃里克森……”
“埃里克森怎么样?”
“我发现这个人很可怕——他专心矢志到非常危险的程度了,就像电影中狂妄的科学家一样。”
“但我相信‘四海一家’,而且,您是一位爱丈夫的妻子。还有贝克夫人——您把她摆在什么地位呢?”
“我也不知道。我发现她的地位比谁都难摆。”
“哦,我不那么说。我说很容易。”
“您是什么意思?”
“我要说,她从头到尾的只是为了金钱。她仅是一个待遇优厚的小人物而已。”
“她也使我害怕。”希拉里说。
“为什么?她怎么会使您害怕呢?她可没有那种疯狂的科学家的味道呀。”
“正因为她非常平常,才使我害怕。您知道,她就和普通的人一样,但她参与了这一切。”
彼得斯严肃地说:“您也知道,党是现实主义的。它雇用的是那些最称职的男人和女人。”
“可是,任用一个只知道要钱的人是最好的办法吗?难道他们不会叛变吗?”
“那是要冒极大的风险的。”彼得斯安详地说,“贝克夫人是一个很机灵的女人,我想她是不致于去冒那个险的。”
希拉里突然打了个寒噤。
“冷吗?”
“是的,有点儿冷。”
“我们走动走动吧。”
他们来回走动着。走着走着,彼得斯弯下腰去捡起来一点什么东西。
“您瞧,这是您丢失的吧。”
希拉里接了过来。
“哦,不错。这是我项链上的一颗珍珠。前天——不,昨天断了。真好像是若干年以前的事情似的。”
“我希望不是真的珍珠。”
希拉里笑了:“不是的,当然不是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