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说。
那双精明的小眼睛片刻之间罩上了一层阴云。
“我对此不能十分肯定,宝贝儿。我现在的医生是那个说话拐弯抹角的戴着眼睛的年轻小伙子。同克里斯托大夫截然不同。从来不笑!而克里斯托大夫则是——总是讲笑话!给了我一些愉快的时光,他曾这样,用他自己的治疗方法。‘我承受不了啦,医生,’我曾这样对他说,‘不,你能,克雷布特里夫人,’是他对我所说的话‘你很坚强。你能顶住。我们将要改写医学史。’他总在这样哄你开心。为医生做任何事,我会的!对你期望很多,他总这样,而你感到你不能让他失望,如果你明白我的意思。”
“我明白,”亨里埃塔说。
那双尖锐的小眼睛盯着她。
“对不起,亲爱的,或许你不是医生的老婆吧?”
“对,”亨里埃塔说,“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而已。”
“我明白了,”克雷布特里夫人说。
亨里埃塔认为她的确明白。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问是什么使你到这儿来的呢?”
“医生过去常常对我谈很多有关你的事——还有有关你的新治疗方案。我想看看你是怎样一个人。”
“我正在退缩——这就是我现在所做的。”
亨里埃塔叫道:
“但你不能退缩!你得好起来。”
格雷伯特夫人咧着嘴笑了。
“我并不想死,难道你不这样认为!”
“喔,那么战斗吧!克雷斯托医生说你是一个战士。”
“他现在也会这么说吗?”克雷布特里夫人静静地躺了片刻,然后她缓缓地说:
“枪杀他的那个人真是一个邪恶的可耻的人!世界上这种人并不多。”
我们再也看不到他那样的人了。这些字涌上了亨里埃塔的心头。克雷布特里夫人正敏锐地观察着她。
“打起精神来,亲爱的,”她说。她又补充说:“我希望他有一个很不错的葬礼。”
“他是有一个可爱的葬礼,”亨里埃塔恳切地说。
“啊!我希望我当时能去!”
克雷布特里夫人叹了口气。
“下一个就是去参加我自己的葬礼了,我猜想。”
“不,”亨里埃塔叫道,“你不能死。你刚才还说克里斯托大夫告诉你,你和他将要改写医学史。喔,你得孤身一个实现这个计划了。治疗方案是一样的。你得为你们两个人鼓起勇气——你得孤身一人改写医学史——为了他。”
克雷布特里夫人凝视了她一会儿。
“听起来好极了!我将尽我最大的努力,宝贝儿。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亨里埃塔站了起来,握住她的手。
“再见。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来看你的。”
“好吧,一定。谈论医生的事能使我好些。”那种下流的神情又回到了她的眼中。“在每一方面他都是一个优秀的男人,克里斯托医生。”
“对,”亨里埃塔说。“他是这样的。”
那个老女人说:
“别苦恼,宝贝儿——过去的就过去了。你是无法挽回的。”
克雷布特里夫人同赫尔克里.波洛,亨里埃塔想,他们用不同的语言表达了同样的思想。
她开车返回切尔西,把车停在车库里,然后慢慢走向雕塑室。
“现在,”她想,“终于来了,那个我一直害怕的时刻——那个我独自一人的时刻。”
“现在我再也不能拖延了。悲伤在这儿同我呆在一起。”
她曾对爱德华说了些什么?“我愿意为约翰悲伤。”
她跌坐在一张椅子里,把头发从脸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