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文勒问道。
罗杰双手扯着头发,走过来走过去。
“理由?为什么,还有可能会是谁?我从来就信不过她──从来就不喜欢她!我们没有任何一个人喜欢她。菲力浦和我在爸爸有一天回来告诉我们说他娶了她时都大吃一惊!在他那种年龄!疯了──真是疯了。我爸爸是个有趣的人,督察先生。在智能上,他还是象个四十岁的人一样年轻、清新。在这世界上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给我的。他替我做了任何一件事──有求必应,从不让我失望。倒是我让他失望了──我一想起──”
他重重跌坐到一张椅子上。他太太平静地走到他一旁。
“够了,罗杰。不要太苦了自己。”
“我知道,亲爱的──我知道──”他握住她的手。“可是怎么冷静得了──我怎么能不感到——”
“可是我们大家都必须冷静,罗杰。泰文勒督察长需要我们的帮忙。”
“不错,里奥奈兹太太。”
罗杰叫了起来:
“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吗?我想要亲手掐死那个女人。她就不能让亲爱的老人家多活几年。如果她人在这里,我——”他跳了起来。愤怒得全身颤抖。他伸出抽搐的双手。“是的,我去扭断她的脖子,扭断她的脖子……”
“罗杰。”克里梦西厉声说。
他看着她,脸红起来。
“对不起,我最亲爱的。”他转向我们。“我很抱歉。我一时控制不了情绪。我──对不起——”
他再度走出房间。克里梦西谈谈一笑说:
“真的,你们知道,他连一只苍蝇都不忍心伤害到。”
泰文勒礼貌地接受她的评语。
然后他开始他所谓的例行问话。
克里梦西·里奥奈兹精确简明地应答。
罗杰·里奥奈兹在他父亲去世那天人在伦敦,在联合筵席包办公司的总公司里。他当天下午早早就回来,如同往常一般跟他父亲共处一段时间。她自己则如同往常一般,在她工作的高尔街兰伯特机构里。快到六点时,她回到家里。
“你当天有没有见过你公公?”
“没有。我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前一天。我们午饭之后跟他一起喝咖啡。”
“但是你在他去世那天没见过他?”
“没有。实际上我去过他住的那一部分房子,因为罗杰以为他把他的烟斗留在那边忘了带回来——一支非常珍贵的烟斗,不过因为他的烟斗正好放在那边的大厅桌上,所以我没有打扰到老人家。他经常六点钟左右就开始打瞌睡。”
“你知道他病了是在什么时候?”
“布兰达匆匆忙忙跑来。大约六点三十一、二分。”
如同我所知道的,这些问题并不重要,但是我注意到泰文勒督察对回答这些问题的女人是多么地留意。他问了她一些有关她在伦敦工作性质的问题。她说跟原子分裂的放射性能有关。
“事实上,你是从事原子弹工作?”
“工作毫无摧毁性。这个机构是在进行医疗效用方面的实验。”
泰文勒站了起来,表示他想四处看看这一部分房子。她似乎有点讶异,不过还是泰然地带他四处去看。那有着双人床、铺着白色床单,和简单化妆用品的卧房再度让我想起了医院或是修道院。浴室也是简单朴素,没有豪华特别的冲浴设备;也没有成排的瓶瓶罐罐。厨房一尘不染,没有铺设地毯,设有实用、省事的炊事用具。然后我们来到一道门前,克里梦西打开门说:“这是我先生专用的房间。”
“进来,”罗杰说。“进来。”
我微微松一口气。其他地区的俭朴洁净令我透不过气来。这却是个十足私人的房间,一张桌面可以卷缩的书桌上七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