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生说,“立于去年十一月甘九日,里奥奈兹先生除了留给他太太十五万英镑外,其余的财产,全部遗留给他孙女儿苏菲亚·凯莎琳·里奥奈兹。”
我喘了一大口气,我没料到会是这样。
“他全部都留给苏菲亚,”我说。“多么不寻常的事,有任何理由吗?”
“他在信上把理由说明得非常清楚,”我父亲说。他从面前的桌上拿起一张信纸。“你不反对让查理看这封信吧,盖斯奇尔先生?”
“随你,”盖斯奇尔先生冷淡地说。“至少这封信的确提供了说明──而且或许(尽管这一点我感到怀疑),为里奥奈兹先生不寻常的行为提供了一个借口。”
老爹把信递给我。是用很浓的黑墨水、别扭难认的小字体写成的,字体表现出笔者的独特个性,一点也不象是个老人写的字──除了信折叠的谨慎样子,这种折信的方式是过时的,在识字人口不多,信件被视为珍宝时期人们所采用的方式,这或许还有点表示是老人写的信。
亲爱的盖斯奇尔:(信这样写着)
你接到这封信会感到惊愕;或许还会感到受冒犯。在你看来好象我没有必要这样神秘兮兮的,但是我有我的理由这样做。我长久以来便深信人有个别独特性。在一个家庭里(我从小便观察到这一点,而且永记心头),总是有一个坚强的人,而且通常照顾其余家人的重任都会落到这个人身上。在我的家里,我就是这个人。我来到伦敦,在这里建立起自己的事业,奉养我在斯麦那的母亲和年老的祖父母,使我的一个兄弟免受牢狱之灾,帮助我姐姐解决不幸福的婚姻,安度自由的日子等等。上帝因此高兴,给了我长寿,我得以照顾我的子女和他们的子女。他们有很多都被死神夺去;其余的,我很高兴地说,都生活在我的屋顶之下。当我死时,我所担当的责任必须移交到某人身上。我跟自己辩论过,究竟要不要把我的财富尽可能公平分配给我所心爱的后代──但是这样一做,到头来不会达到恰当的结果。人不是生来平等的——为了弥补天生的不平等,人必须加以匡正,以求平衡。换句话说,有一个人必须是我的接棒人,必须把照顾其他家人的重任挑在他或者是她的肩上。在仔细的观察之后,我不认为我的两个儿子当中有任何一个适合挑起这个重任。我心爱的儿手罗杰没有生意头脑,尽管话是没错,天性善良的人太容易受感情驱使,不可能有好的判断力,但是我还是觉得惋惜。我的另一个儿子菲力蒲太没有自信心了,以至于除了自现实生活中退缩之外,一无所为。我的孙子,尤斯达士,还太年轻了,而且我不认为他具有必要的常识和判断能力。他懒惰,而且非常容易受他人影响。只有我的孙女苏菲亚,在我看来,具有必要的性格。她有头脑、判断力、勇气、和一副公平、不偏不倚的心肠,而且我认为,还有慷慨大方的精神。我把我一家人的福祉都托付给她──还有我仁慈的小姨子艾迪丝·哈薇兰的福祉,对于她一生对这一家人的奉献,我深深感激。
这说明了这封信所附上的文件。比较难以解释的——或者该说是比较难以向你解释的,我的老友──是我所采用的欺瞒手法。我认为不要引起对我财产分配的猜测是明智的,而且我无意让家人知道苏菲亚是我的财产继承人。由于我的两个儿子已经得到了我相当数目的财产赠与,我不觉得我的遗嘱财产分配会让他们处于羞辱的地位。
为了冻结好奇和猜测,我要你为我拟一份遗嘱。我当着家人的面把你拟的遗嘱大声念给他们听。我把它放在我的书桌上,用一张吸墨纸盖在上面,同时要两个仆人来。当仆人来到时,我把吸墨纸往上移一点,露出遗嘱的底部,签上我的名字,也叫他们各自签上名。我不用多说,我和他们签的是我现在附上的这份遗嘱,而不是你所拟的,我大声念给他们听的那一份。
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