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的骄淫狠暴互相残杀,达到你为妻子报仇雪恨的目的。只要一人动了杀机,最后必然两败俱伤,因为杀了人的要伏法。袁玉堂先生,但你就不顾恤你自己的亲生女儿,让绯红小姐,这个可爱而柔弱的姑娘在两个色中饿虎间危险地挣扎闪避。万一有个山高水低,岂不误了绯红终身?”
袁玉堂听闻此言蓦地大惊。仰头见狄公脸色威毅中露出慈祥,便索性大胆亮了底。
“老爷料事如神,小人哪敢再瞒老爷?只是绯红这丫头愿意冒这风险,她深爱自己的母亲.只要叶、何之间动了刀兵,她就是死了也含笑九泉。”
“万一这两条恶虎要伤害绯红呢?她又如何抵挡得了?”狄公又问。
“五福酒店的施掌柜每回都陪她去。他有一招飞刀绝技,平时从不露眼,十分危急时便能招架一阵救出绯红。”
“噢,是不是那个驼背打鼓的!”
“正是他。他是一个江湖豪杰。——蓝白的武艺都是从他手上学的。”
狄公点头频频。
袁玉堂又道:“叶奎林丝毫不知绯红身世,一直当她是某个坊司行院的歌舞妓。驼背施掌柜却与他虚与委蛇,假意拉皮条,在赎卖绯红的身价上讨价还价,拖延时日。一面暗中求助于何朋、激怒何朋,挑起他们争斗。果然何朋杀性起,动了手。叶奎林恶贯满盈故有这般下场,真是天理昭彰,丝毫不爽。”
狄公问:“蓝白小姐可知晓其中委曲?”
袁玉堂正色道:“老爷,我那蓝白却是个专弄刀枪棍棒的女子,生性暴急,嫉恶如仇。学了点薄薄的武艺便要劫富济贫,周人急难。遇事好打抱不平,最易惹弄是非。故我从不敢在她面前吐露半个信儿。倘是她知道了她母亲的遭遇,不顾深浅高低便会闯入叶府做出人命来。到头来也不免被官府诛杀。因此上小人还是择了绯红暗行机宜,不肯让蓝白鲁莽造次,坏了大事。”
狄公点头道:“袁先生暂且去外厅等候,我这里要单独问问绯红小姐。”
马荣陪同袁玉堂出去外厅。
陕甘奉命将绯红带进内衙。
狄公和颜悦色地对绯红说:“绯红小姐,你父亲已将你们父女如何设计为你母亲复仇之事告诉了我,休要惊怕。我只想请你详细讲一遍昨夜叶府那长廊里发生之事,不许有半点遮瞒,细节也须讲清楚。”
绯红娇怯地望了一眼狄公,见狄公颜色温和,不觉稍稍壮大了胆。柔声细气地开言道:“昨天侯爷要我一个人去叶府,我问为什么,他说他有话要和我一人讲。我问是不是有关我赎身金额之事,他笑着点头说道,正为此事。他想避开那五福酒家的施掌柜与我单独商约一个最高限额。我心想莫非他已认出我来,故意使手段赚我一个进府。他说他将付给我主人一大笔钱银,并私下还要给我打制许多首饰,要我今夜瞒过保人,单独去他那里。”
“我答应了。夜里爹爹正好不在家,我提了月琴刚待出门,蓝白问我去哪里,我谎称去约施掌柜唱堂子。她不好再问,我出了门便径去叶府,侯爷亲自为我开的门,他满脸笑容将我又带到枕流阁的长廊。我坐下绣榻正待弹琴唱一支曲儿,他说不需唱了,要我站上那绣榻跳个舞。——他又想气气河对面的何将军了。我见竹帘外对面柳园的楼阁上果然正有灯火。”
“我刚要踏上那绣榻,侯爷笑着叫我过去尝尝那糖汁生姜。我不知是计,刚走近桌边,侯爷突然一把扯住我的头发,痛得我直叫唤,耳朵垂险些儿都被撕破。他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地说道;‘好一个歌舞妓!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么?你娘就被我用鞭子抽死在这张绣榻上。你不叫珊瑚而叫绯红,你还有一个姐姐叫蓝白。你爹是个耍猴演木偶傀儡戏的。我问你,你为何几次三番要与何朋这狗娘养的眉来眼去?你以为瞒过了我,你这个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