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电话给我,问我是不是正在找瓦克兄弟,我说是,他问:“哪一个?”
我说:“哪一个都成,他们只说是瓦克兄弟。”
胖子安东尼就说,他和哥儿俩中的一个约好了,那天下午两点在3街和97道的一个什么地方谈一笔生意,但他会去得晚一点。如果我有什么事需要和他们了断,这就是个机会。你明白了吧?他们都安排好了,你不想干都不行。
人也替我找好了,强尼和托米,一人带一根棒球棍。我是接合同的,不用自己动手。
我们开车到了胖子安东尼说的地方,瓦克果然在那儿,但是还有另外一个人。我们从车里跳出来。他一看见我们就傻了。两个打手对付他,我把那个不相干的人推到墙根,说:“你别管闲事。他伤了我们的人。”
通常像这种情况只消打他的腿,但是强尼和托米没头没脑一通揍,我叫他们住手已经太晚了。后来我听说那小子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我算是彻底得罪季坦诺·路琪赛了。而且我知道安东尼·本德尔特小人,他决不会承担任何责任。本来瓦克兄弟和埃迪·卡坡卞科为一个姑娘打架,也不算什么特别的大事。打架总会有输赢,但输了以后又拉上家族的人来搞报复,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按章程是要上公堂的。“公堂”也是当初萨尔瓦多·玛然詹诺的改革之一。法官团一共六个人,纽约的五个家族和新泽西州的诺瓦克家族各出一人。如果最后的裁决出现平局,任何一位老板都可以出面投一票。
当时快到圣诞节了,要等到过完了节才升堂。以前每年的圣诞节路琪赛夫妇都请我们去他们家开派对。那天梅尔卓跟我说季坦诺的太太凯蒂打电话来请我们,我不知怎么的,心里竟然有些感动。
我们到了路琪赛家,喝了几杯酒后,季坦诺避开众人把我叫到楼上,问我是谁下的命令。我能说什么呢?安东尼·本德尔是我的顶头上司,我要是出卖了他,那就尽等着穿小鞋不说,弄不好还会引起又一场家族间的火并。我于是说:“你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了。就算我告诉你是别人,你又能怎么样呢?”
他说:“听着,我现在就可以废了安东尼·本德尔那小子。”
“季坦诺,你听我说,我相信你讲的话。但我们就让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好不好?就当是我自己干的,好不好?”
正式审判的地点是在乔利·乔斯的餐馆里包了一间雅座。对方是季坦诺·路琪赛带着瓦克兄弟的纵队长。季坦诺本来是用不着来的,我知道他这一趟完全是为了我。我们这边有安东尼·本德尔和巴比·多义耳。我们家族的法官是个“老油球”,叫沙笛诺。“老油球”是我们对那些生在意大利、后来到了美国的第一代移民老头儿们的称呼,带点贬意。不过沙笛诺这个“老油球”很聪明,每次安东尼·本德尔出庭时他都坐在他旁边,管着他不要胡说八道。
那天季坦诺·路琪赛一反常态地宽宏大度,临走时大家握了手,每个人都是轻松愉快的样子,只有瓦克兄弟的纵队长一脸怒容,而且从此以后路琪赛家族的人对我都很冷淡。
安东尼·本德尔算准了,这事要么是我倒霉,要么就是季坦诺·路琪赛吃哑巴亏。更可恶的是,这混蛋尝到了甜头,后来又不断地故伎重演。
这件事让我和巴比·多义耳之间产生了隔阂,我想我迟早会和他分道扬镳。我抽出我们合伙做彩券的利润中我自己的那部分,开始试着放些高利贷。
“科沙·诺斯卓”中做高利贷的人不少,但方法却各是各的,利率也不尽相同。我定的利息一般在20%上下。比如我这星期一借给你1000美元,从下星期一开始,你每周还我100美元,12个星期还清。利息是从一开始就算好加进去了的,所以对一些老债未还又借新账的客人,我实际上赚了他们双倍的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