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息。比如一个人借了500美元,按理他应该每周还我50美元,12个星期付清。好,时间过了一半,他还欠我300美元,这300美元里头已经包括了利息,对不对?他又来了,说手头实在太紧,再借给我500美元吧。我呢,只给他200美元,加上先前的老账300美元,一共就是500美元了。然后从这时候开始,他每周还我50美元,12个星期还清。不服气?不服气你找别人借去。说实话,他要是有能耐找到别人,也不会到我这儿来了。我们管这叫“奶油高利贷”,其奶油部分,或者说最可心儿的部分,就是双重利息。
你问我是怎么做起来的?很简单,先做成一两笔,话就传出去了。你简直想象不到这世界上有多少人想借钱。我只在布郎克斯做,我家住那儿,还有哈伦东区,那是我的老据点。我挑人也是有讲究的。你不能贷款给做正经生意的小商小贩,他们缺钱了来找你,过后一寻思,又觉得你盘剥了他们,脑筋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就跑到警察或者检察官那里把你给告了。也不能借钱给穷人,到时候他们要是砸锅卖铁都还不出钱来怎么办?你还能把他们熬了吃了?好多做高利贷的就是因为这种又赔钱又被媒体曝光的事给搞砸了。我不想跟人打架,也不想和谁过不去,我只是想赚钱,想把这件事认认真真地当成一桩正经生意来做。所以我放高利贷这么些年,虽然没有大发,也没有赔过本,所有的账一笔一笔都是收上来了的。很快,我就有了150多位固定客户,有1万多美元“在大街上”替我赚钱。
我也有周转不开的时候。借钱的人太多了,手头现金不够,我也只好去借高利贷。这第一是为了信誉,人家找你两次借不到钱,就不会再找你了。第二是我能弄到利息10%的贷款。为什么?因为对方知道我是干什么的,知道我能还上,没有风险。一来二去,我的一个上家,约翰·罗伯兹成了我的合伙人。他负责提供现金,我负责发展新客户。他不仅是我的合伙人,也是安东尼·本德尔和其他“科沙·诺斯卓”的合伙人。我知道他在安东尼最大的四五家夜总会里都有股份。约翰·罗伯兹没有加入“科沙·诺斯卓”,因为他有一个兄弟是警察。一直到后来,他才混进了安那斯塔西亚家族。
我和约翰联手放出去了六万多美元。老规矩,我从客户那里收20%,他从我这里取10%,也就是说,我俩对半分。这件事自然是瞒不过安东尼·本德尔的。恰巧就在这个时候,那小子在赛马厅里赌输了几大笔。有一天,约翰·罗伯兹跟我说,安东尼找他去细细地盘问了半天我们的高利贷生意,听那意思是要插一杠子进来。安东尼是个什么玩意儿我太清楚了。他要是插进来,无论干活不干活,至少拿走三分之一。我对约翰说,既然他没挑明,咱们也装糊涂。没过多久,就有人放出一句话来,说你们要是想挤对谁,就挤对踏板车约瑟夫。我对约翰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好为难你了。安东尼再找你,你就从你那一份里头划给他。他若是想要我的份子,让他自己来跟我说。”
安东尼果然来了,他把我约到新泽西州的公爵餐厅。“科沙·诺斯卓”的老板和好多发了大财的人都在那边买别墅,讲究的是一种“乡村情调”。公爵餐厅就是他们在那里经常光顾的去处。安东尼说他在赛马厅那边急等着用钱,要我把放出去的债全部收回来。我说所有的客户都照章办事,按时付账,我凭什么硬逼着人家立时三刻还钱?我说我可以把约翰·罗伯兹的份额算出来,先找别人借钱垫上,但利息要从中扣除。
安东尼说:“那他不等于白借你钱了吗?”
我说:“当初和我合伙,是他提出来的。现在要撤走资金,也不是我的主意。你如果马上就要钱,只能这么办。”
我和约翰·罗伯兹的合作就这样结束了。最后一结账,我还剩了差不多3万美元,我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