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佐山搓揉脸部,掌心因为油脂而闪闪发亮。头好痒。宽敞的会议室中只有一个小暖炉,但调查人员身上散发出来的体温,却令人感到燥热。佐山伸展双臂,发出低吟。然而没有人问他:
不久,下班钟声响起。面向办公桌的人一脸兴匆匆地开始收尾,而打电话和客户洽商的人则“你怎么了?”因为不用问也知道。再说,发出低吟的人不只他一个。
关于仁科直树和桥本敦司的命案,调查进度可说是一筹莫展。因为几乎没有出现决定性的证据。查明桥本的车似乎是用来搬运仁科的尸体是一大收获,但是关键人物桥本已死,无法指望能够进一步地厘清案情。
至于雨宫康子的命案,也是相同的状态。无法判断她是死于自杀或他杀。有许多调查人员主张她可能是杀害仁科和桥本之后,认为自己难逃法网而选择自杀,但并没有出现任何证据替这项推论背书。
由于康子怀有身孕,她肚子里的孩子与遇害的两人血型不合,因此也有人认为,其实她的死可能和一连串的命案无关。而对于这两种意见,也没有人能够明确地予以反驳。
不过,关于康子少女时代的事情,警方倒是得到了一些多少值得令人玩味的信息。她的高中同学在东京上班,得知她的死讯而出面。那名高中同学知道康子没有告诉大学死党的事,而其中包含了她父母离婚的理由。
“她是个可怜的女孩子。”那名高中同学如此说道,流下泪来。
不过这些内容也不得不令佐山皱起眉头,怀疑是否有助于厘清这次的命案。调查当局想知道的是康子的现在,而不是过去。
从第一起命案发生至今约莫过了三星期,总归一句话,就是毫无斩获。
佐山的尸体接力说也处于遇上瓶颈的状态。就算桥本在厚木接下尸体,但被问到厚木之前是由谁搬运,佐山就举手投降了。佐山基于末永那一天在名古屋这个理由,认为他的嫌疑最大,但是找不到关键的车辆,所以不过是纸上空谈罢了。再说,假设真是如此,末永也不是主犯。
佐山替自己泡茶,顺便拿出另一个茶杯,拿着两个茶杯走到谷口面前。谷口刚挂上电话。佐山一将茶杯放在他面前,谷口便道谢道:“喔,不好意思。”他的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
“不能一一调查相关人士的车吗?”佐山一问,原本拿着茶杯送至嘴边的谷口,停下了手边的动作。但是他没有看属下一眼,只摇了一下头。
“不行。”说完,他啜饮茶水。
“果然不行。”佐山也啜饮一口。对他而言,这件事也不是非做不可。
“你是不是该放弃接力说了?有人开桥本的车,将尸体从大阪搬运到东京。我认为这样思考比较合情合理。”
“还有收据的事。”
“那张纸片吗?又不晓得那是何时的收据,太过拘泥这一点,反而会忽略重要的事物唷。”
“您听过‘抓住救命稻草’这句话吧?”
“当然听过,我们这一行总是这样的。但我希望这根稻草,是经过脚踏实地的一番努力后获得的成果,而你那种作法叫做乱枪打鸟。”
“我自认自己很脚踏实地。”
佐山想从谷口面前离开时,一名调查人员回来了。他劈头就说:“问到有用的消息了。”说完,他来到谷口身边,他正是调查钢笔的那个男人。
“经过脚踏实地的一番努力,似乎出现了成果。”
谷口看着佐山咧嘴一笑,然后面向那名刑警。“那家店在哪里?”
“在调布市××町,所以离MM重工的总公司不远,大约十分钟车程。一家叫做菊井文具店的小店,店面只有两间(约三点六公尺)的宽度。”
“那种地方有在卖钢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