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在巴士上摇晃了一个多小时。我却怎么也不觉得车子正在朝圣何塞的方向行驶。又过了一阵子,巴士在一个小镇的空地上停了下来,司机打手势让乘客们下车。我们下了车,只见空地还停着一辆同样的巴士。
“我说,这是哪里啊?”雪子问。
“我只知道这里肯定不是圣何塞。”我说。
那个卖点心的大叔指着另一辆巴士对我们说:“圣何塞,圣何塞。”好像是让我们乘上去。
“唉。”我叹了口气。“这里好像是和圣何塞相反的一个终点站呢。”
“啊?那就是又要乘上巴士,从原路返回了?”
“好像是这样呐。”
“呜呜——”雪子又摆出一副要大哭一场的架势。
其他乘客们纷纷围拢过来,大叔向他们解释了我俩的遭遇,虽然我听不懂他是怎么说的,但大伙儿都朝我们投来极为同情的目光。
一位老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可乐瓶,在附近的下水道里弄了点水,递到我们跟前,嘴里还说着“水,水。”好像是让我们喝下去。
接过瓶子,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唾沫。瓶中的水呈红褐色,很是浑浊,片刻之间,瓶底上就沉淀了一些黑乎乎的东西。当地人大概还不要紧,外来者一喝下去估计就得拉肚子了。
“做出喝的样子就行了。”我用日语对雪子说,把瓶口凑到嘴边。老人好像因为对可怜的亚洲人做了一件大好事,很是得意,挺起胸膛重重地点点头。
巴士总算发车了。我打手势问司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因为我认为他肯定知道准确的时刻。但问了半天也只得到一个“大约四点半左右”的模糊答案。
又随着破巴士颠簸了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终于回到了圣何塞。我想找一辆出租车回旅馆,却没有一辆车从面前驶过。天渐渐黑了,路上的行人变得稀少,沿街卖小吃的店铺也纷纷打样了。这下可遭了,我心中渐感不安,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招呼。回身看去,只见一辆警车正停在那里。
一名警察从车窗里探出头,用西班牙语对我们说着什么,好像是问我们遇上了什么麻烦。
这回总算运气不错,我心想,赶紧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警察听完以后,打手势让我们坐在警车的后座上。
“这下终于得救了。”我和雪子对望了一眼,安心地喘了口气。
我还以为警察会把我们直接带回警局呢,没想到他开着警车在镇上不停地兜圈子,还不时停在路边,向行人说着什么。
“请问出什么事了?”我小心翼翼地与他搭话,却没有得到回答。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警察又停下车来,同一位白人女性说着什么。那位女性身着紧身夹克衫,年约四十岁上下。她和警察交谈了几句以后,便上车来坐到我们身边,随后朝我们微微一笑,用英语问道:“两位这是遇上什么麻烦事了?”我听到久违的英语,心下只感到万分亲切。
听了我们的讲述,她说道:“那可真是不幸啊。”随后又用西班牙语向警察进行了一番陈述。警察应了一句,便发动了警车。
“接下来要去警察局咯。”那名女子说。
“他为什么不把我们直接带过去呢?我刚才明明已经讲过事发经过了。”
她听了这话,苦笑了一声。
“他可听不懂英语啊。但是看你们这副模样,也能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让你们先上车,再找个会说英语的人来当翻译,好明白你们的遭遇。”
“啊——”我浑身的气力都像是被抽干了。
“钱全被抢走了?”
“没有,这里还剩了一些。”我打开腰包,取出一个装有少量加拿大币的小钱包来。可钱包没拉上拉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