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他们都不一样。不信去问他们的女孩。
“怎么不一样?”我问她。
“他更优雅,比较温和。”
当然。
“他叫什么名字?”
“钱斯。”
“姓还是名?”
“大家都这么叫他。我不知道那是姓还是名。也许都不是,没准是个绰号。人生在世,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名字。”
“金是你的真名吗?”
她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个艺名。在钱斯之前,我还有一个皮条客,他叫达菲。达菲·格林,他这么称呼自己的,但他也叫尤金·达菲。他还有一个名字,有时候用,但我想不起来了。”想起过去的事,她笑了,“他收编我时,我还很嫩。他虽然不是直接把我从公交车上捡回去的,但也差不多。”
“他是黑人?”
“达菲?当然。钱斯也是。达菲安排我上街。在莱克星顿大街拉客。有时那里太热,我们就到河对岸的长岛去。”
她闭了一会眼睛。然后她睁开眼说:“我想起了许多往事,在街上的感受。我的艺名是班比。在长岛,我和嫖客在他们的车里干。他们来自长岛的各个角落。在莱克星顿,我们有一个旅馆可用。我无法相信我曾那么做过,我曾那样生活过。上帝,那时我太嫩了!我没那么纯洁无辜。我知道自己来纽约的目的,但我确实太嫩了。”
“你在街上拉客有多久?”
“肯定有五六个月。我不太在行。我长得不错,你知道,我会表演,但在街上我不够机灵。有几次我焦虑症发作,根本没法工作。达菲给我白面儿,但那只能让我更难受。”
“白面儿?”
“你知道,就是毒品。”
“对。”
“然后,他就把我安排在室内,那样好一些。但他不喜欢,因为那样的话,他就不太好控制我了。在哥伦布圆环附近,有一个大公寓,我在那儿工作,就像你去办公室上班一样。我在室内——我不肯定——大概又干了六个月。就那样。然后,我跟着钱斯干了。”
“怎么会这样?”
“那时我和达菲在一起。我们在一个酒吧。不是皮条客酒吧,是一个爵士俱乐部,钱斯进来跟我们坐一桌。我们三人一起聊天,然后,他们把我扔在那儿出去了。谈了一会儿,达菲一个人回来,说我以后跟着钱斯。我以为他是要我干他。你知道,就像卖淫。我很生气,因为我本以为是三个人一起出来玩的,为什么让我工作。瞧,我没把钱斯当成嫖客。然后,他解释说,从此以后,我将成为钱斯的女孩。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他刚刚卖掉的汽车。”
“他是那么干的吗?把你卖给钱斯?”
“我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但我跟钱斯走了。还不错,比跟着达菲强。他把我带出那个房子,把我安置在一部电话机边上,到现在,呃,有三年了。”
“你想让我帮你脱身?”
“你能帮我吗?”
“我不知道。也许你可以自己干。你跟他什么都没说过?暗示过,或谈论过,诸如此类?”
“我害怕。”
“怕什么?”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怕他杀了我,或给我毁容,或其他什么的。或者,他会说服我放弃这个念头。”
她身子前倾,把染着波特酒色指甲油的手指放在我手腕上。这个姿势显然是蓄意而为,但很有效。我吸入她的香水气息,感受她的性感魅力。我没欲火焚身,也没想上她,但我无法对她的性力量无动于衷。
她说:“你能帮我吗,马修?”然后,马上补充道,“你不介意我叫你马修吧?”
我只好笑笑:“不,”我说,“我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