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就是这样一个生活在极度恐惧之中的女人。
维拉感到脊背上一阵轻微的发冷。这女人究竟害怕什么呢?
她高高兴兴地说道:
“我是欧文夫人新雇的秘书。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
罗杰斯太太说道:
“不,小姐,我什么也不明白。我知道的只是各位女宾和先生们的一份名单,还有哪位住哪个房间。”
维拉说道:
“欧文夫人没提起过我吗?”
罗杰斯太太眨巴着眼睛说:
“我没见过欧文夫人——还没有。我们不过才来了两天。”
真是少见,这姓欧文的一家子!维拉想着。
她大声说道:
“有多少当差的呢?”
“就我和罗杰斯,小姐。”
维拉皱起眉头。现在,这幢房子里有八个人——加上男主人和女主人则是十个——而只有一对夫妇供这些人使唤。
罗杰斯太太说道:
“我是个好厨师,我男人管家也能干。当然,我其实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人。”
维拉说道:
“那么你能忙得过来?”
“行,行啊,小姐,我能行。如果经常请客的话,估计欧文夫人会添帮手的。”
维拉说道:“我想会吧。”
罗杰斯太太转身走了。她脚步轻盈,寂然无声,就像一个影子似地挪出了房间。
维拉走到窗前,坐在靠窗的椅子里。她隐隐约约地感到一点不安,一切——多少有点奇怪。欧文两口子缺席,幽灵似的苍白的罗杰斯太太,还有那帮子客人!这些客人本来就稀奇古怪,少见的大杂烩!
维拉想道:
“我真希望我见到过欧文他们……我真希望我清楚他们是怎么样的。”
她站起来,不安地在房里踱来踱去。
这是一间完完全全照时兴式样装修起来的无可挑剔的卧室。锃光刷亮的镶木地板上铺着洁白的地毯,浅色辉映的墙壁,四周镶嵌着电灯泡的大镜子。壁炉架朴素大方,只有一大块按时兴式样雕刻成狗熊形状的白色大理石,中间镶嵌着一只座钟,上面有一个发亮的克罗米镜框,镜框里是一大块羊皮纸,上面写着一首诗歌。
她站在炉台前看着这首诗歌。原来是托儿所里流传的儿童歌谣,早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记住了。
十个印地安小男孩,为了吃饭去奔走;
噎死一个没法救,十个只剩九。
九个印地安小男孩,深夜不寐真困乏;
倒头一睡睡死啦,九个只剩八。
八个印地安小男孩,德文城里去猎奇;
丢下一个命归西,八个只剩七。
七个印地安小男孩,伐树砍枝不顺手;
斧劈两半一命休,七个只剩六。
六个印地安小男孩,玩弄蜂房惹蜂怒;
飞来一蜇命呜呼,六个只剩五。
五个印地安小男孩,惹事生非打官司;
官司缠身直到死,五个只剩四。
四个印地安小男孩,结伙出海遭大难;
鱼吞一个血斑斑,四个只剩三。
三个印地安小男孩,动物园里遭祸殃;
狗熊突然从天降,三个只剩两。
两个印地安小男孩,太阳底下长叹息;
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一个印地安小男孩,归去来兮只一人;
悬梁自尽了此生,一个也不剩。
维拉微微一笑。确实,这不是印地安岛吗?
她又走到窗前坐下,望着海。
这海多么辽阔!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