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早餐惊雷
朋友以宽心和快慰的口吻打断了邦纳小姐的话:“关于六点三十分要发生的事情,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她千巴巴他说道,“半村的人都会拥向这里,而且一个个都有十足的好奇心。家里最好准备点儿雪利酒。”
2“你很担心,对吧,洛蒂?”
布莱克洛克小姐吓了一跳。她一直坐在写字台前,在一张吸墨纸上心不在焉地画着小鱼儿。她抬起头来,望着老朋友的那张焦虑的脸。
她拿不准该对多拉说些什么。邦尼,她觉得,不必担忧或者心烦,她半晌没有吱声,陷入了沉思。
她和多拉?邦纳早年同在一个学校念书。那时,多拉还是个姑娘,相貌俊悄、头发秀美、蓝眼明眸,但是傻乎乎的。
不过傻归傻,却不伤大雅;由于她生性快乐,兴致高昂,容貌姣美,倒是个令人愉快的伴侣。她一定——她的朋友想~一嫁过一位不错的军官,要不就是乡村律师。她有那么多的优秀品质””友爱、奉献、忠诚,然而生活对多拉?邦纳却并不仁慈。她不得已靠自己挣钱活命。尽管她一直拼命努力,苦不堪言,但所为之事往往力不从心。
这两位朋友很久没有谋面。六个月前布莱克洛克小姐忽然接到多拉一封信,那封信思绪零乱、哀婉动人。多拉的身体每况愈下,独自住在一所单间的房子里,靠着养老金勉强度日。她努力做点儿针线活儿,但手指却因为患风湿而变得僵硬,她在信中谈到了她们同窗的岁月——自此之后生活便迫使她们各奔东西””不过老朋友是否能够帮她一把?
布莱克洛克小姐一时冲动,给她写了回信。可怜的多拉,可怜、漂亮的多拉,傻乎乎、软绵绵的多拉。她似鹰抓小(又鸟)般扑向多拉,将她带走,井把她安顿在小围场,还编造出令人慰藉的理由,说“家务大多,我自己干不了,所以需要找个人来帮我管家。”
好景不长——多拉的医生也曾提醒过她——她有时发现接可怜的老多拉来是个糟糕的尝试。多拉把什么都弄得一团糟,使这位性格多变的‘外援,提供者心烦意乱;她数错送去洗衣店洗的衣服,丢了账单,失了信件,有时把能干的布莱克洛克小姐惹得恼羞成怒、颇感痛苦。然而,可怜糊涂的老多拉又那么忠诚,那么乐于助人,觉得自己能对他人有所帮助因而感到那么高兴和自豪,可是,哎呀,她却那么地地道道的不中用。
她厉声道:“别这样,多拉。你知道我曾叫你——”
“噢,”邦纳小姐面带愧色,“我知道。我忘了,可——可你在担心,对吧?”
“担心?没有,至少,”她真切地补充道,“不是很担心。
你是说《消息报》上的那则愚蠢的启事吗?”
“对。就算是个玩笑,我看似乎是——一种恶毒的玩笑。”
“恶毒?”
“是的。我似乎觉得什么地方有点恶毒。我的意思是——那不是一种善意的玩笑。”
布莱克洛克小姐瞧了瞧她的朋友。柔和的眼神、长而顽固的嘴巴、微微翘起的鼻子。
可怜的多拉,这么钻牛角尖,这么糊里糊涂,又这么投入,这可是个问题。一个可爱而又大惊小怪的老白痴,同时奇怪的是,又这么具有本能的价值感。
“我想你是对的,多拉,”布莱克洛克小姐说道,“这不是个善意的玩笑”“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它,”多拉?邦纳小姐以不同平常的强硬语气说道“它使我害怕。”突然间她加了一句:“也使你害怕,利蒂希亚。”
“胡说”布莱克洛克小姐气势如虹。
“很危险。我保证。就像有人把炸弹装进包裹寄给你一样。”
“我亲爱的,这不过是愚蠢的白痴企图闹着玩而已”“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的确不是非常好玩……布莱克洛克小姐的表情暴露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