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桩 克里特岛神牛
波洛先生。我不明白戴安娜干吗还把你套上,拖你到这里来。”
“您知道戴安娜同休·钱德拉的婚约已经给撤销了吗?”
“是的,这我知道。”
“那您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弗比舍僵硬地答道:
“这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年轻人这方面的事由他们自己安排。我不插手这种事。”
波洛说:“休·钱德拉对戴安娜说他们结婚不合适,因为他快得精神病啦。”
他看到弗比舍额头上冒出汗珠,后者说道:“咱们非得要谈这件倒霉事不可吗?你认为你能干些什么吗?休做得对,可怜的家伙。这不是他的错,这是遗传——基因——脑细胞……可他一旦知道了,那又有别的什么办法好想呢,只好取消婚约。这是一种必须做的事嘛。”
“如果能说服我也深信不疑的话——”
“你可以相信我的话。”
“可你什么也没告诉我。”
“我跟你说了我不愿意谈这事。”
“钱德拉上将为什么非要休离开海军不可呢?”
“因为只能这样做。”
“为什么?”
弗比舍固执地摇摇头。
波洛轻声说:“是不是跟几头羊被杀有关?”
那人生气地说:“这么一说,你听说那件事了?”
“是戴安娜告诉我的。”
“那姑娘最好闭上她的嘴。”
“她认为那没有真凭实据。”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什么?”
弗比舍无可奈何而生气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好吧,你如果非要知道的话。钱德拉那天晚上听到一点声响。他以为是有人潜入这个宅子,就走出来查看。儿子房间里亮着灯。钱德拉便走了进去。休在床上睡着了——睡得很沉——穿着衣服,衣服上有血迹。屋内洗脸盆里净是血。他父亲无论如何也叫不醒他。次日清晨听说有些羊被人杀了,喉咙给割断了。他问休,那小伙子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记得出过门——可是他的鞋在旁门那儿给发现了,上面沾满了泥。他也解释不清洗脸盆里的血是怎么回事。什么也说不清楚。那个可怜的家伙什么都不知道。
“查尔斯就来找我,把经过情形讲了一遍。该怎么办才好呢?后来这事又发生了一次——是三天后的夜里。这之后——你就可以明白了。那孩子必须离开军队。如果在家里,在查尔斯眼皮底下,查尔斯可以看管着他,绝不能让他在海军中造成丑闻。是的,这是惟一应该做的事。”
波洛问:“后来呢?”
弗比舍严厉地说:“我不再回答任何问题啦。难道你不认为休自己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吗?”
赫尔克里没有答复。他一向不愿承认任何人比赫尔克里·波洛知道得更仔细。
3
他们回到大厅,正遇到钱德拉海军上将走进来。他站在那里停了片刻,一个在外面强烈阳光的背景上现出轮廓的黑身影。
他用低沉粗哑的声调说:
“哦,你们俩来这儿一下,波洛先生,我想跟你谈谈。到我的书房里来一下。”
弗比舍从那扇敞开的门走了出来,波洛跟在上将身后。他觉得好像是给唤到指挥舱里去报告自己的行为似的。
上将指着一把安乐椅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另一把上。方才同弗比舍在一起时,他深感对方忐忑不安而急躁——露出神经极度紧张的迹象。现在同钱德拉上将在一起,他则感到对方有一种无可奈何而深深绝望的默默神情……
钱德拉深深叹口气,说道:“戴安娜把你带到这儿来,我不禁感到遗憾……可怜的姑娘,我知道这事使她遭到了很大的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