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桩 克里特岛神牛
!不得不经医生诊断,是疯了。”
他顿了顿,又说:
“我相信他倒是活到高寿……休当然就是害怕这一点,所以不愿意去看医生。他害怕给禁闭起来,给关着再活许多年。这不能怪他。换了是我,也会那么想的。”
“钱德拉上将呢,他是怎么想的?”
“这事儿把他整个儿搞垮了。”弗比舍简短地说。
“他一定很爱他的儿子吧?”
“他的儿子是他的一切。要知道,他的夫人是在一次划船游玩时,出了意外事故淹死的。孩子当时才十岁。从那里起,他活着就是为了这个孩子。”
“他同他夫人的感情非常好吗?”
“他崇拜她。人人都崇拜她。她是——她是我所认识的女人当中最可爱的一位。”
他顿了顿,接着突然问道:“想看看她的肖像画吗?”
“非常愿意看看。”
弗比舍朝后推开椅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带波洛先生去看一两样东西,查尔斯。他是一位不错的鉴赏家。”
海军上将含含糊糊地扬一下手。弗比舍便沿着露台走去,波洛跟在他身后。戴安娜一时收敛了脸上那种虚假欢乐的神情,显出一种疑惑的痛苦表情。休也抬起头,盯视着那个留着浓黑唇髭的矮个子。
波洛跟随弗比舍走进那栋房子。从阳光下一走进去,屋子里显得那么昏暗,几乎使他一时看不清两旁的摆设。可他很快就意识到屋内到处都摆着古老而漂亮的东西。
弗比舍上校领他走进画廊。带有护墙板的壁上挂满了钱德拉家族已故前辈的肖像画。一些穿着宫廷礼服或海军制服的男子,面容严肃而欢乐。另外一些妇女都穿着华丽的绸缎衣服,配带着珠宝饰品。
在画廊尽头,弗比舍停在一幅肖像画下面。
“是奥尔潘画的。”他声音粗哑地说。
他们停下来,抬头望着画中的一个高个子妇人,手放在一条灰色猎犬的颈套上,她一头棕红色头发,带着充满青春活力的表情。
“那个男孩长得跟她一模一样,”弗比舍说,“你是不是也这样认为?”
“有些地方倒是很像。”
“当然他没有她的那种秀气——那种女性的气质。他是个典型的男子汉——但是,从总的方面来说——”他突然顿住,“可惜的是他继承了钱德拉家族当中惟一不该继承的东西……”
他俩沉默不语,四周充满一股沉郁的气氛——好像那些已逝的钱德拉家族的人在为那种注入他们血液中时毫不愧疚地传下去的东西而感到悲伤似的……
赫尔克里转身望着他的陪伴者。乔治·弗比舍还在抬头望着墙上那个美人儿。波洛轻声问道:“您对她很了解吗?”
弗比舍断断续续地说:“我们俩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她十六岁时,我以少尉的身份被派到印度去了……等我回来——她已经嫁给了查尔斯·钱德拉了。”
“你跟查尔斯也很熟吗?”
“查尔斯是我的一位最老的朋友。他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一直是。”
“他们结婚后——你还常跟他们来往吗?”
“我休假时大都在这里度过。这里像是我的第二个家。查尔斯和卡罗琳一直给我留着一个房间——备好一切等着我来……”他挺起了肩膀,突然好斗地朝前探着脑袋,“所以我现在还在这里——以便需要我的时候总在旁边。查尔斯如果需要我——我就在这儿。”
他们又感到了那场悲剧的阴影。
“您对这一切——是怎么想的?”波洛问道。
弗比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又紧皱双眉。
“我认为这事越少谈越好。老实说吧,我不明白你到这里干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