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桩 狄奥墨德斯野马
用医生抚慰的口气让她安定下来。
赫尔克里·波洛静悄悄地走出房间。对面另有一扇门。他打开那个房门。
那是一间很小的房间——一间狭长的屋子——里面的家具也很简单。一个瘦小的姑娘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床上。
赫尔克里踮起脚尖走到床边,低头望着那个姑娘。
深色头发,苍白的长脸庞——还有——对,年纪很轻——非常年轻……
那个姑娘,眯缝着眼睛呐。她忽然张开两眼,显得惊恐万分。她呆视着,坐起来,脑袋往后一仰,尽量把一头深黑色浓发甩到后面去。她像个受到惊吓的小丫头——朝后蜷缩一下——就像个小野兽在一个喂食的陌生人面前起疑地蜷缩那样。
她开口了——嗓音稚嫩尖细却很粗鲁:“你他妈的是什么人?”
“别害怕,小姐。”
“斯托达医生到哪儿去了?”
就在这时刻,那个年轻人走进来了。姑娘放心地说道:“哦!你在这儿!这家伙是谁?”
“他是我的朋友,希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糟透了,难受极了……我干吗要吸那破玩意儿?”
斯托达冷冰冰地说:“我要是你,就再也不吸啦。”
“哦——我也不再吸啦。”
赫尔克里·波洛问道:“是谁给你的?”
她张大眼睛,撇一下嘴角,答道:“就放在这里——在聚会这儿。大家都尝了点。一开始倒挺美妙的。”
赫尔克里·波洛轻声问道:“是谁带来的呢?”
她摇摇头。
“我不知道……可能是安东尼——安东尼·霍克吧。可我真不知道到底是谁。”
波洛又轻声问道:“这是你第一次吸可卡因吗,小姐?”
她点点头。
“最好让这次成为你的最末一次。”斯托达干脆地说。
“对——我想是应该这样——可那真叫人觉得怪美妙的。”
“现在,听我说,希拉·格兰特,”斯托达说,“我是一名医生,明白自己说的话是正确的。你一旦上了这个吸毒的贼船,就会陷入难以想像的苦难。我见过一些吸毒的家伙,我了解。毒品把好端端的人,肉体和灵魂一块儿毁了。跟毒品相比,酒都成了小巫。你马上断绝它吧。相信我的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你想想你父亲对今天晚上这种事该会怎么说呢?”
“父亲?”希拉·格兰特大声说,“父亲吗?”她扬声笑起来,“我简直不能想像他脸上那种表情!不能让他知道。他会大发脾气的!”
“这话倒没说错。”斯托达说。
“医生——医生——”葛雷斯太太拖着长声的嚎叫又从另外那间屋传来。
斯托达压着嗓门嘟囔两句损人的话,然后就走出房间。
希拉·格兰特又盯视着波洛,纳闷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并没有参加聚会啊?”
“没有,我没参加。我是斯托达医生的一个朋友。”
“那你也是医生吗?你看上去不像。”
“我嘛,”波洛照例把这简单的陈述说得像一出舞台剧第一幕开演时那样,“我叫赫尔克里·波洛……”
这一自我介绍并没失去效果。波洛偶尔曾对年轻一代竟然从来没听说过他的大名而感到失望过。
但是希拉·格兰特显然听说过他,不由得大吃一惊——目瞪口呆。她发愣地呆视着……
3
据说人人在杜凯镇都有个姨妈或姑姑什么的,这种说法真真假假,谁也没正式证实过。
还有人说,人人都在莫顿郡至少有个表亲。莫顿郡离伦敦不算太远,那里是狩猎、射击和垂钓的好去处,还有几个景色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