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夜半三点
了。
轻微脚步声,走过门口,进了房里。玛柏儿打开了灯。
“啊,是你。克劳蒂小姐。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我想来看看,你需要些什么。”克劳蒂说。
玛柏儿望着她,她穿了一件紫长睡袍。她在想,多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头发半遮住她的额头,一个悲惨的,戏剧性女人。玛柏儿又想到了希腊戏剧里的克莱脱纳。
“你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事情吗?”
“哦,真的没有,谢谢你。”玛柏儿说:“我怕我不想喝牛奶了呢。”
“哦,天啊,为什么呢?”
“我不认为,这对我会有什么益处。”玛柏儿说。
克劳蒂站在床脚那头,望着她。
“你知道,对我并没益处。”玛柏儿说。
“你是这么认为吗?”克劳蒂的声调变得生硬起来了。
“我想你懂的。”玛柏儿说:“我想,整个晚上你已知道了。或者在这以前就知道了。”
“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她口气里带了一点讽刺。
“我怕现在牛奶已冷了。我拿走吧,给你弄点热的。”
克劳蒂伸出手,拿床旁的杯子。
“别麻烦啦。”玛柏儿说:“即使你拿来,我也不会喝。”
“我真的不懂你说什么。真的。”克劳蒂边说着,边望着她。“你是个多么奇怪的人啊!为什么你要说这种话呢!你是谁?”
玛柏儿拉下她头上的粉红色头巾,这是她在西印度曾戴过的那一条。
“我有一个名字叫‘复仇的女神’。”她说。
“复仇的女神?什么意思?”
“我想你懂的,”玛柏儿说:“你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人。有时候,复仇的女神被耽误了,但终于来了。”
“你在说些什么?”
“我在说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被你杀害了。”玛柏儿说。
“我杀害了谁?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这女孩子,维妮黛。”
“为什么我要杀害她呢?”
“因为你爱她。”玛柏儿说。
“当然我爱她罗。我疼爱她,她也爱我。”
“不久前,有人对我说过,爱是个很可怕的字眼。真是个可怕的字。你太爱维妮黛了。
她等于是你在这世界上的一切。她一心一意的爱你,直到另一种不同的爱,进入她的生活。她爱上一个男孩子,一个年轻人。他既不是一个很适合,被人认为够标准的人,也不是一个有良好记录的人。可是她爱他,他也一样爱她。她想逃避另一种生活—想逃避和你在一起的爱的束缚。她想过一种正常女人的生活。想同她喜欢的这男孩子永远在一起,她想和他结婚,过正常幸福的婚姻生活。”
克劳蒂在移动脚步,到了一张椅子前坐,向玛柏儿瞪着眼,呆坐着。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呢。”
“是啊,我知道得不少。”玛柏儿说。
“你没说错。我也不否认。其实我否不否认,无关紧要。”
“你说得对,无关紧要。”玛柏儿说。
“你明白那时的我是怎样的痛苦吗?”
“不错,”玛柏儿说:“我能够想象得到。”
“你想象到精神上的极端痛苦,想象到你将丧失在这世界上,你最喜爱的人吗?把她送给一个卑鄙、败坏,有过失的男人。不值得我那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爱的一个男人。
我不得不阻止他们。”
“不错,”玛柏儿说:“所以你就等你的女孩儿一走掉,就把她杀害。为了爱她,你竟把她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