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九月十七日,星期二。
一大早就下雨。撑伞走路虽很麻烦,但,至少不会被人看到脸孔。在电车上,我始终低着头。
“你的脸怎么了?”进入教职员室,最初碰面的人是藤本。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宏亮,所以旁边几人也都转过脸。
“昨天骑脚踏车摔倒了。”
我的额骨贴着药布,是星期六的后遗症。昨天是老人节,连休两天,浮肿已经消褪。藤本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只说一句“保重”,并未深入追问。
每周开始的第一节课是Lt,亦即打扫教室时间,对于没担任导师的我来说,等于空闲时间。
我边因伤口的疼痛颦眉,边准备上课用具。不,那只是装个样子,其实内心却在思索村桥命案之事。
大谷刑事认为凶手在学生里头,而有最大嫌疑的是高原阳子。
确实,她有可能恨得想杀死村桥,也能拿到氰酸溶液,而且不在现场证明不明确,又有目击者在更衣室附近见到她,状况证据颇不利。所以大谷若解开密室之谜,并将之和阳子连在一起,绝对会认定她是重要参考人,甚至是涉嫌者。
坦白说,我不明白……阳子有那种倔强可能做出此事,但,也有另一种无法做出这种事的幼稚。只看个性,也许会形成偏差也未可知……
如果要以可能性来判断,我倒认为麻生恭子更令人怀疑,只是不知村桥和她是否有特殊关系。而且,她也有不在现场证明。所以,大谷刑事早已将她排除在外。
突然,门开了。一位学生环视室内,是三年A班的北条雅美,好像是在找人的样子。但,一见到我,立刻直走过来。
“找谁呢?”我边想,第一节课应该尚来结束,边问。
“我有事找前岛老师。”她的声音很低沉,却有力。
“找我?”
“我对于前日事件的处置有无法同意之点,所以向森山导师请教,他却说你对这些事最清楚。要我来向你请教。”北条雅美有如背诵文章般的说。我忍不住想起她是剑道社社长。但,感觉上,其他老师似把事件全盘推到我身上,虽然也是不得已……
“我也并非什么都知道,不过,如果我能够回答的范围,一定会告诉你。”我劝她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但,她并不想坐,说:“星期六放学后,我见到警方的人。”
我心想:她这种口气,其他学生是无法模仿。
“确实是来了,但,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高原受到讯问?”
“嗯……不过是侦讯,并非讯问。”
但,她毫不在乎,继续问:“是学校方面说高原很可疑的吗?”
“没有。只是警方要求知道曾遭退学或停学处分者的名单,训导处提供而已。这方面,训导处的小田老师最清除。”
“好,这件事我会问小田老师。”
“最好是这样。”
“对了,听说前岛老师在高原接受侦讯时陪同在旁,是否警方发现有能够怀疑她的物证?”
“不,没有。”
“那么,为何让高原和刑事见面?”
我了解她的挑衅态度之意义,回答:“当时,我们也很困扰,不知是否该让刑事见她,但,刑事的推测有其道理,而且表示只要问高原的不在现场证明,所以才……”
“可是,她没有不在现场证明。”
“你都知道了。”
“我可以想像得到。星期六放学后,刑事在校园内徘徊,你知道吗?”
当时,我被骑摩托车的三个人围住。我摇摇头。
“也去过排球队和篮球队,四处问‘是否借职员用女更衣室的钥匙给高原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