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说:“打电话给阿吉,告诉他韩莫根一定在旅社里,叫他仔仔细细查。”
“韩莫根不可能在旅社里。”法莱坚决表示:“我们有内线,阿吉从上星期开始就住在里面,我们又绝对知道莫根没有来—一至少还没有来。莫根每次只有这个地方幽会。”
“你是跟他跑,还是把他从旅社弄来的?”女人问。
“从旅社弄来的。”
“旅社不是漏眼?”
“绝对密封,不可能漏眼。”
“他还是在旅社里把传票送达了!”
几个人帮助我坐起。有人用两个手指夹住我疼痛的鼻子把我头抬起来。急拉的动作使我觉得鼻子被连根拔起。法莱的声音还是懒懒的。“讲吧!小不点儿!”
“不要在脸上,法莱。”女人说。
脚胫前面的一脚踢得我清楚了一点。“说呀!”法莱说:“到底见到莫根没有?”
我听到电话铃声,大家都静下来。脚步声走向铃声方向。高个子说:“哈罗,什么人?阿吉?一是的,阿吉一你听到阿吉!我们认为他还在旅社里一我告诉你——他已经见到他本人—一当然,不会用他的本名,他现在藏匿着,找个理由一间一间房间查,每个地方看,我告诉你,他在里面,一定在。”
他挂上话机说;“我们带这小子走后两分钟,韩仙蒂,她哥哥和赫艾玛一起离开旅社。那个小白脸也走了。阿吉说有人称呼他是医生。阿吉看她哥哥有出血,医生是叫来止血的,他们没看到其他特别的。”
我的知觉已渐渐恢复,那女人说:“事实已极明显,赖已见到莫根,送达了传票,传票的副本已交给莫根本人,他留下正本只等写证誓书了。”
头子说;“赖先生。想不想赚一点外快?”
我什么也没有回答。
“假如你想弄点外快,譬如现钞500元,或者600元怎么样?我给你安排一下。你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我们弄到他付款,绝不食——”
“闭嘴!”那女人用平稳的话气说;“和他不会有交易好谈的,不要被人取笑。”
胖子说:“你听到小美人说话了吧!她总是对的,受伤重吗?赖。”
我真的痛得厉害。越感觉稍好一点越痛得厉害,第一拳本来已打得半昏迷状态,身上麻木减轻,疼痛加重。
电话铃又响起。头子说:“法莱,去接电话。”
法莱的声音:“哈罗,是的。”跟着约两分钟的静寂,又说:“真聪明。”又停了一分钟说:“不要挂。”走回客厅。“新消息,换个地方报告你。”
头子说:“阿尊,你看住他。”
我听到他们走出去,我试着估计自己伤势。过一回儿听到法莱对电话说:“哈罗,对头,我自己来处理,拜拜。”
他们回进客厅。
“法莱,带他到厕所弄整齐。”头子吩咐。
法莱带小孩一样把我带进厕所。他说:“算你狠,小子,看样子鼻子是没有断,会痛几天,一定会好的、让我们用冷水冲一冲。”
他让我坐在马桶盖上,把洗盆装满冷水,脱掉我上衣用毛巾沾了冷水覆在我前额上,我的眼光和思想渐渐可以集中起来。
他说:“领带太皱了,我们找头子的领带换一条,外套上的血渍可以洗掉,衬衫是不能用了,怎么办?我们要想个办法,你坐好,不要乱动。”
他脱下我衬衫,用冷毛巾给我上身冷敷。
我渐渐觉得好过很多。
女人来到厕所说:“这件衬衫多半可用。”
“还要条领带。”法莱说。
“我去拿。”
“顺便带瓶酒精和嗅盐来。”法莱说:“再过5分钟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