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人回来,带来了嗅盐、酒精、毛巾和领带。
法莱服侍我有如教练在场与场间休息时帮助拳师一样。他一面工作一面说:“还好没有明显的外伤发青,鼻子会红几天,会很疼,不要提它。现在拨点酒精在颈子后面,感觉好一点是吗?我们来泼一点到身上,喔,胸部很痛是吗?不好意思,其实骨头没有伤到。打得重了一点,你不应该自不量力来打我。我教你一点怎么打人,你想用一个右直击,你就不要拐着向前,最不好就是出击之前先要把手后拉,等于先告诉别人我要来了。你实在没有学过最普通的打法,所以连挨揍也不会。给我十分钟我可以教你拳要怎么出手,下欢你就不会这样吃亏。我承认你蛮有种。不过你小子太小不点儿了。以后要自己避免被打。这就是所谓下盘工夫,来,再来点酒精,你看鼻血不流了。冷水对这种伤最有用,头发有点湿没关系。把衬衫穿上,试试领带,配这件上装刺眼了一点,也不算难看。”
女人在外说:“给他点威士忌,法莱。”
“白兰地好点。”法来说:“白兰地可以把他凑在一起。给他来点陈年的,大大的一口,不要怕多,他身子太小,又打得不轻,下颌上一拳够他受的。朋友还好吧?有没牙齿活动的?牙齿没伤没关系。下额当然要痛好几天。”
麦琦带了杯白兰地来,法莱说;“这是头子最爱的牌子。每次饭后消磨闲情就要用这个宝贝。你要一口喝了它。头子会说这是糟蹋好酒,又会说是乌龟吃大麦,不过情况不同喝完它,朋友。”
我喝完白兰地。它真有用,像一股暖流自胃中向四肢神经散发。
法莱说:“好了,我们来把上衣穿上,一起去上车,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地方想去?”
我软弱无力地给他宿舍的地址。
“那是什么所在?”
“我租住的房间在那个地方、”
“可以,我们送你去那里。”
我看到他与女人交换眼神,帮我站起来,走到外间,头子走向我,红红的脸充满微笑:“你看起来百分之一千好多了,这条领带也还合适,真的很不错。我太太去年圣诞送我的领带。”
他晃着头自娱不止,走上来把我手握着上下的摇。“赖!你真不赖。不是盖的。真有勇气。我希望我的弟兄都像你,你口真紧,你真的不预备告诉我们一点消息。”
“不,”我说。
“不怪你,一点也不怪你。”他不断摇我的手。“法莱。送他到任何他要去的地方。要好好照呼他,他很痛,不要开太快。赖,也许我们会再见面,世事是说不定的,心里不要难过。告诉我,赖,没有心理难过。”
“没有难过。”我说:“你叫人修理我我记在心里,有一天你落在我手里,以牙还牙。所以没难过。”
有这么一下子他眼露凶光,但立即又咕咕地笑着:“运动员精神,运动员精神。非常好的。脸上在出血但绝不投降。太可惜,法莱,他没有肌肉。要不然他出奇不意自椅子上起来,你和他还不知鹿死谁手呢?”
“他不够灵活,也没力气,连苍蝇都打不死。”法莱说:“不过他有种。”
“带他进城,注意不能让他认识回来的路。赖,你来这里拜访我们很高兴,我们不希望你再来。万一再来的话不要一个人来可以安全点。”为他自己的笑话他大笑着。
法莱说:“来,把眼罩给他带上,我们上路。”
带上眼罩,他和皮尔各据一侧带我经过玄关,下楼梯进入汽车,车库门开启我们车子开出,新鲜空气吹到我脸上。车子左拐右转了5分钟,皮尔拿去了我的眼罩,“好好靠着坐垫,我会请阿尊尽量开慢一点。”
阿尊是个好驾驶,一路平安地到了我的住处。我注意到他仔细观察附近情况。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