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邪恶入骨的撼人演出。总在可笑的边缘却从未超出那界线。”
“当我给你看画像的时候,”葛兰特问,“在你知道他是谁之前,你有闪过邪恶的念头吗?”
“没有,”外科医师说,“没有,我只想到疾病。”
“很奇怪,不是吗?我也没想到邪恶。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我看了背后的名字,我却满脑子都是邪恶。”
“我想邪恶跟美丽一样,只在有心人的眼里才看得见。那幺,我这个周末再来看你。目前有没有哪里痛呢?”
然后他离开,就像他来时那样的亲切随和。直到他再三的审视这幅令人迷惑的画像之后(他对于把历史上恶名昭彰的杀人犯误当成法官;把被告席上的主角和法官席对调的这种极度不适当感到十分有趣),他才蓦然想起这幅图是用来提供侦查线索的。
理查三世有什幺待解之谜呢?
然后他想起来了。理查三世谋杀了他的两个小侄子,但没人知道是用什幺方法。
他们就是消失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他们是在理查离开伦敦的时候消失的。理查找人做掉了他们。但是这两个孩子到底怎幺了却从来没人知道。在查理二世的时候,有两具骷髅被发现──在某个楼梯底下?──然后终能入土为安。大家理所当然的将它们视为失踪小王子的遗骸,但没有任何证据。
受过良好教育之后能记得的历史竟然这幺少得可怜。他对理查三世的所有了解就仅止于他是爱德华四世的弟弟。爱德华是个身高六呎、金发的英俊男子,对女人也很有一套;理查却是个驼背,为了篡夺王位,在他哥哥死后,谋杀年幼的王储和王储的弟弟以绝后患。他还知道理查死于包斯渥之役,临终遗言是狂吼着要一匹马。
布兰塔吉聂特王朝的最后一人。
每个学童读完理查三世的最后一页都会感到松一口气,因为玫瑰战争终于结束而可以进入都铎王朝了,后者虽然乏味却容易读得多。
当矮冬瓜来为他整理床单时,葛兰特说:“你不会刚好有一本历史书吧?有没有可能?”
“一本历史书?没有,我要一本历史书干嘛。”这并不是问句,所以葛兰特也不打算回答。他的沉默看来令她不安。
“如果你真要一本历史书,”她立刻说,“在达洛护士为你送晚餐来的时候你可以问她。她房间的书架上有她学生时代的所有课本,其中极有可能有一本是历史。”
保存着所有的课本,这多像亚马逊啊!他想。
她思念着学校就像她每当水仙花开时就会思念着格洛斯特郡一样。当她踏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他的乳酪布丁和炖大黄进到房间里时,他以一种近乎慈悲的容忍看着她。她不再是个魁梧、呼吸起来像个唧筒的女人,而变成了可能带给他乐趣的人。
喔,是的,她有本历史课本,她说。事实上,他想她应该有两本。她保存着她所有的教科书,因为她热爱学校生活。
葛兰特差点就要问她,是不是保存着她所有的洋娃娃,但他及时把话吞了回去。
“当然,我也爱历史,”她说,“那是我最喜欢的科目。”
狮心王理查“是我的英雄。”
“他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粗人。”葛兰特说。
“喔,不!”她状似受伤地说。
“甲状腺机能亢进者,”葛兰特无情他说。“冲过来冲过去地像个没做好的烟火。你现在要下班了吗?”
“收完餐盘就可以了。”
“你今晚可以帮我找到那本书吗?”
“你应该睡觉,而不是醒着看史书。”
“我不是读史书就是看着天花板。你要不要帮我拿?”
“我不认为我今晚可以一路爬到护士宿舍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