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心,我还不习惯我腿的长度。你一定认为一个二十二岁的人应该已经习惯了他的成长,对不对?”他把画像捡起来,用他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尘,同时充满兴趣看着这幅画。“英王理查三世。”他大声地念着。
“你是第一个注意到背面写的字的人。”葛兰特说。
“我想除非仔细看否则是看不到的。你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唯一把国王当美女海报来欣赏的。”
“他一点也不美?”
“我不知道,”男孩慢慢地说。“这不是张坏脸,就我看过的脸来说。我在大学的时候有个教授长得跟他满像的。他靠胃乳和牛奶为生,所以看起来有一点病恹恹的,不过他是你所能想象得到最和善的人。你想知道的就是关于理查的事情吗?”
“是的,不用特别深奥困难,只是想知道跟他同一时期的权威说法。”
“应该是够简单的了,这跟我的时代相距不远,我是指我研究的时代。事实上,当代研究理查二世的权威──库斯伯。奥利芬特爵士──对两者都有涉猎。你读过奥利芬特的书吗?”葛兰特说他只读过学校课本和汤玛斯。
摩尔爵士的书。
“摩尔?亨利八世的大法官?”
“是的。”
“我看那不过是特制的辩词。”
“我读起来觉得它更像政党的宣传小册,”葛兰特说,这是第一次他了解他口中留下的滋味是什幺。它读起来不像是政治家的说法;它读起来像政党到处分发的宣传品。
不,它读起来像个特稿。像专栏作家从仆人的口中获得写作的素材。
“你知道理查三世的事吗?”
“只知道他宰了他侄子,还用他的王国换一匹马。他还有两个叫猫跟老鼠的弄臣。”
“什幺?”
“你知道的:”猫跟老鼠,爱我们的狗,统治英国的是大野猪(译注:喻贪婪的人)。“”
“是的,当然,我忘了。那是什幺意思,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我对那段时期不太清楚。你为什幺会对理查三世感兴趣?”
“玛塔建议我做些学术性的调查,既然我短时间内没办法亲身去调查什幺案子。
还因为我对脸很有兴趣,所以她带给我所有要犯的画像。我指的要犯是她提供的各类神秘事件中的主角。理查有点儿是被不小心混进来的,但他却是其中最大的一个谜。”
“他是吗?怎幺说?”
“他是史上最丑恶罪行的始作俑者,但他却有一张伟大法官、伟大统治者的脸。
此外,人人都说他是心理变态的畜生,不过顺便提一下,他的确曾是一名好的统治者。他治理北英格兰成绩斐然,是个好官也是个好军人。私生活也没给人什幺话柄。
他的哥哥,也许你知道功绩彪炳的查理二世却是皇室中最会玩女人的家伙。”
“爱德华四世,是的,我知道。一位身高六呎虎背熊腰的俊男。也许理查就恨自己跟他长得刚好相反,所以他才要除掉他哥哥的后代。”
这是葛兰特从未想过的。
“你是说理查对他哥哥有压抑着的恨?”
“为什幺是压抑的?”
“因为即使是骂他骂得最凶的人,也承认他对爱德华忠心不二。从理查十二、三岁的时候他们就做什幺都在一起,另一个弟弟乔治则对谁都没有好处。”
“谁是乔治?”
“克雷伦斯公爵。”
“喔,他啊!甜酒桶克雷伦斯。”
“就是他。所以只有他们两个──我是说爱德华和理查。而且他们的年纪相差十岁,正好适合英雄崇拜。”
“如果我是个驼背,”小卡拉定思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