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验后就改变了? ”
“嗯! 我想那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回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是说他的飞机进来的时候。我在机场等他,我觉得他看起来似乎有一点——眩晕的感觉,你了解我的意思? ”
“惊吓引起的眩晕。”
“是的。觉得他整个人好像还留在现场,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他不怎么听得到你在讲什么。”
“那次之后他就开始研读地图,你认为是在规划路线? ”
“是的。此后这件事就一直摆在他心里的第一位,不会随工作服丢开。他甚至开始习惯性地迟到,好像是偏离航线去寻找一条更容易的路径了。”他停了一会儿,然后随即以一种警告的语气补充说:“请你了解,格兰特先生,我并不是说比尔已经疯了。”
“噢,不是,当然不是! ”
“如果他疯了,就不会像那样研读地图,你相信我。恰恰相反,你会一点也不愿想起飞行这件事,动不动就发脾气,一早就喝酒而且喝太多,试着逃避短程飞行,莫名其妙想呕吐,疯了就是这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神秘的,格兰特先生。它就是这么明白地显露出来,像把名字写在大屏幕上一样。但比尔完全没有这种情况,我认为以后也不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只是他就是没有办法放下这件事。”
“变得好像陷溺其中,是吗? ”
“对。我想就是这样子。”
“他有没有其他的兴趣? ”
“噢,他喜欢读书。”卡伦先生以一种抱歉的口吻说,仿佛他泄漏了朋友的怪癖一样。
“就算在读书上,也可以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 ”
“我是说那些书不是一般故事小说之类,而是和阿拉伯半岛有关的书。”
“是吗? ”格兰特若有所思地说。听到这个陌生人第一次提到阿拉伯半岛时,格兰特就马上懂了。对全世界的人而言,阿拉伯就代表了一样东西:沙子。此外,他还了解到那天早上他在史衮饭店有的那种感觉:“歌唱的沙”的的确确存在于某处,那时他就该和阿拉伯联想到一起。在阿拉伯某处,据称沙子的确会唱歌。
“所以我很高兴他提前休假,”卡伦先生说,“我们打算一起在巴黎度假。但是他又改变主意,说要先留在伦敦一两个星期。他是英国人,你知道嘛! 所以我们就安排在巴黎的圣雅克饭店碰面。他应该三月四日那天和我在那里见面的。”
“什么时候? ”格兰特说。他突然间静止了,思维和肉体都静止了,像猎人看见小鸟正在眼前,像一个人看见目标就在视线内。
“三月四日,怎么? ”
歌唱的沙可能任何人都感兴趣,OCAL的飞行员也不稀奇。但是着迷于南阿拉伯的比尔·肯瑞克不着边际又模糊不定的事迹,以及他没有依约前往巴黎赴约,却突然浓缩成一个焦点一个日期。
三月四日,比尔·肯瑞克应该在巴黎出现,伦敦邮车却载着一个对歌唱的沙有兴趣的年轻人的尸体进入史衮。一个有轻率眉毛的年轻人,外表看来就蛮像飞行员的年轻人。格兰特想起自己曾试图想像这个年轻人站在一艘小船的船桥上;一艘高速的小船航行在海里。他在那里看来挺不错,但如果把他和飞机驾驶舱联想在一起,他操控飞机的模样看起来一定也不错。
“为什么比尔会选择巴黎? ”
“每个人都会选择巴黎啊! ”
“不是因为他是法国人吧? ”
“比尔? 不是,比尔是英国人,地道的英国人。”
“你看过他的护照? ”
“我不记得看过。为什么这样问? ”
“你难道不认为他也许生在法国? ”
不过,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