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的凹槽内,位置大约在双手举高能及之处。金属制的插销和木制把手安稳地穿入木柱的指定位置,支撑着杠木,一具折磨用具就此成形。至于胫骨的撞击时间,还得稍候一下。现在只是“转动”的时间。学生们一组二人,分别前进到两头的单杠下方,再像猴子一般以双手吊挂在杠木上。先侧转,再后翻,然后便像个陀螺似的旋转起来。在鲁丝开始进行动作之前,一切就像无错似的完美表现。鲁丝在杠前弯下双膝往上一跃,却放手让自己落下,带着雀斑的脸上写满惊惶。
“噢,馥若,我不可能做到的。”
“胡说,鲁丝——小姐,”馥若鼓励的语气当中毫无一丝惊讶( 显然这一幕已经发生过许多次) ,“从你——还是低年级生的时候就做得很好了,你现在当然能做得到。”
鲁丝保持着训练有素的沉默,跃上单杠。前半段的表现犹如选手般的行云流水,然而突然间,不知什么原因,在转身时一只手失误没有攀到单杠,鲁丝的身体失去平衡摆荡着,全身重量都放在另一只手上。她努力许久才恢复平衡,用单手的力量将身体拉起,但是动作进行的流畅度已荡然无存,她双脚着地落下。
“我就知道,馥若,我会像凯亚一样,馥若。我一定会像凯亚一样。”
“鲁丝小——姐,你不会和任何人一样,这纯粹是熟练问题。你只是一时失手而已。你再试一次。”
鲁丝再一次跃攀头上的单杠。
“不对! ”这位瑞典老师出声强调,鲁丝落地后看着老师有何指示。
“不是说:天啊,我办不到;而是对自己说:这——些动作我经常练习,而且能轻易完成,我这次一定也可以做到。好! ”
鲁丝再试了两次,没有成功。
“可——以了,鲁丝小——姐,这样就好了。不要再耽搁了。你明天早上早一点来练习,到恢复熟练为止。”
“可怜的鲁丝,”露西说着。学生们将杠木翻面进行平衡木的练习,把平的一面朝上翻,让圆的一面朝下。
“是啊,真可惜。”涵妲说,“她是我们最杰出的学生之一”
“杰出? ”露西颇感惊讶。这不是她会选用来形容鲁丝的词句。
“至少在技术类科目中,她是最好的。对她来说,理论科目比较困难,但是只要用功一些就好了。她是个好学生,对赖氏学院来说也算有个好口碑。表现这样紧张真是可惜。这当然是过度焦虑造成的,有好一阵子了。通常这种事会因为单纯的小事而起,真是令人费解。”
“她说的‘像凯亚一样’是什么意思? 迪得洛替代的就是她的位置,对不对? ”
“没错! 亏你还记得,那是一个标准范例。凯亚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平衡。她从前一向有着好得出奇的平衡感,却毫无理由地突然不行了。她开始不稳定,然后练习时中途停顿,最后变得无法在平衡木上站起来。她坐下抱着平衡木不放,像个受惊的小孩,只是坐着哭。”
“欠缺内在充实的感觉。”
“当然。她怕的不是平衡木。但是最后我们还是得送她回家。希望她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后,能再回来完成训练。她在这里的时候很快乐。”
她快乐吗? 露西想着。快乐得崩溃。究竟是什么因素,让一个平衡木好手变成哭泣发抖,双手紧握着杠木的可怜人呢? 露西以一种新的眼光看着平衡木活动的进行,想着可怜的凯亚惨遭滑铁卢的一幕。学生两人一组翻身上杠木,转身侧坐,然后慢慢地在窄窄的杠木上站起身来。缓缓举起一只脚,肌肉在光线下粼粼波动着,双臂摆画着指定动作。一张张冷静的脸庞,专心致志。一个个稳定的身躯,调节适应。整个练习结束后,她们蹲坐在脚踝处,向前一翻,以双手撑住杠木,转身再度侧坐,之后再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