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于是柔和的黄色光线取代了正常的刺眼亮光。从敞开的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灰蓝的夜色,这块背景将很快转为深色。这就像是她自己在学生时代的晚会一样,只是眼前的一幕要更为生动活泼。
是因为靠枕的颜色较为多彩多姿吗? 还是参加的人外貌较为强健,没有孱弱的发丝,不戴眼镜,且没有书呆子的神色? 不,当然不是如此。她知道是什么不同,是香烟的袅袅白雾。
“欧唐娜还没来。”汤玛丝收过每人手上的漱口杯,安放在铺着桌布的书桌上。
“我想她是在帮鲁丝收拾杠木。”门徒之一说着。
“不可能,”第二名门徒说,“今天是星期六。”
“即使是电信局星期六也会休息。”第三个人接口。
“即使是鲁丝也是啊。”第四个门徒发表意见。
“鲁丝小姐会不会是在练习旋转运动呢? ”露西问道。
“是啊! ”她们一起说,“到成绩发布前她会一直练习。”
“她怎么会有时间呢? ”
“她在早上更衣后,第一堂课之前去练习。”
“六点钟,”露西惊叹,“太可怕了。”
“这又不比其他时候糟,”她们说,“至少在这个时候神清气爽,没人催赶,你可以一个人用体育馆。自己一个人用。此外,这也是惟一的时间。在第一堂课之前必须把杠木放回原位。”
“她其实不必再去练习,”史都华说,“她已经抓到窍门了,但她担心在成绩发布前无法把握诀窍。”
“我可以了解,亲爱的。”戴克丝说道,“想想看,如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像个病猴子一样挂在杠木上,再被馥若穿刺的眼神盯住,那可真是终生之耻。亲爱的,那还不如死了来得解脱。如果欧唐娜没在替鲁丝打杂,她会在哪里呢? 她是惟一还没到的人。”
“可怜的小唐,”汤玛丝说,“还没分配到工作。”汤玛丝能回威尔士工作,高兴得像个百万富翁一般。
“不必替小唐担心。”哈赛特接话,“爱尔兰人总是可以趋吉避凶。”
萍小姐四处找着茵恩斯,却没看到人影。宝儿也不在。
史都华看见她搜寻的眼光,译出了意思,说道:“宝儿和茵恩斯要我转告你,很抱歉,她们无法参加这次庆祝会,但是希望下次她们主办时,你能当她们的贵宾。”
“宝儿要帮茵恩斯办个庆祝会,”哈赛特道,“好庆祝阿灵葛的事。”
“事实上,我们全要帮小茵庆祝。”门徒之一说。
“开个像庆功宴一样的派对。”门徒之二接着发言。
“这对学校来说总是个荣耀。”门徒之三毫不落后。
“你会来参加吧,萍小姐。”门徒之四的说法比较像宣言而非提出问题。
“再高兴不过了。”露西回答。然而,她心里暗自庆幸侥幸过关,“宝儿和茵恩斯去哪里了? ”
“宝儿的家人突然出现,带她们去拉博镇看戏去了。”
史都华回答。
“那就是自己有辆劳斯莱斯轿车的好处。”汤玛丝语气不带妒意。“只要一时兴起就可以环游英格兰。我的家人若想要旅行,只能把一头灰色的老牡马——其实是灰棕色的短脚马——套上马轭,踯躅前行二十英里,才能抵达想去的地方。”
“农夫吗? ”露西眼前浮现出威尔士辗转荒芜的小径。
“不,我父亲是牧师,但是我们得养一匹马来做农活,而我们无法同时养马又负担一辆车。”
“噢,反正,”门徒之一边说着,边在床上找到了一个更舒适的位子,“也没人真的想去镇上看戏。”
“那只是打发晚上时间的法子。”门徒之二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