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坐着膝盖会顶着前面人的背。”门徒之三接道。
“眼睛还得黏着望远镜。”门徒四开口。
“为什么要黏着望远镜? ”露西惊讶地发现,与吕克小姐相同的看法出现在这一群尚未被社会礼俗影响,却追求娱乐的年轻人身上。
“否则要看什么? ”
“小人偶在盒子里走来走去。”
“像是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
“至少在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还看得见脸上的表情。”
她们自己倒比较像是不莱顿海滩的防波堤上的角色,露西思忖。一模一样,相似得难以区分。显然,除了她们其中一员开始发言,否则不会有意见,成员互相附和。
“我呢,我真高兴一切都没有改变,”哈赛特说着,“为了成绩发布,我已经快穿坏一双舞鞋了,而且有吓人的水泡。”
“哈赛特小姐,”史都华显然在学话,“随时保持身体的良好状况,是学生的责任。”
“也许是吧,”哈赛特回道,“但是至少我没有在星期六晚上在公车上站五英里路去任何地方,更别说是去看戏了。”
“反正哪,不过是莎士比亚罢了,各位亲爱的。”戴克丝说,“‘一切的起因在于我的灵魂’。”她滑稽地模仿,捶胸顿足。
“可是有爱德华·亚帝的演出。”露西觉得必须替她心爱的戏剧找到个优秀的理由。
“谁是爱德华·亚帝? ”戴克丝纯纯地问。
“就是那个看起来像是只脱毛老鹰,满脸愁容的家伙。”史都华忙着扮演称职的女主人,没注意到露西的反应:这个针对爱德华·亚帝而发,来自毫不感性的年轻人所作的生动结论,真够可怕。“我以前在爱丁堡念书时,学校带我们去看过他的演出。”
“你不欣赏演出吗? ”露西想起史都华的名字在成绩榜上与茵恩斯及宝儿并列前茅,知道活动对她来说,应该不像对其他人一样是个苦差事才是。
“总比坐在教室里好些,”史都华斟酌着,“但是,戏剧真是——老掉牙的玩意儿。看看是不错,但是有些令人厌烦。我这里少一个漱口杯。”
“我想少了我的吧。”欧唐娜正好在话声未落时走进来,递上她的杯子。“恐怕我是迟到了。我一直在找一双鞋,能让我的脚丫子塞得进去的。萍小姐,原谅这些东西,好吗? ”她指的是她脚上的卧室拖鞋。“我的脚遗弃我了。”
“你知道谁是爱德华·亚帝吗? ”露西问。
“我当然知道。”欧唐娜答话,“打我十二岁在贝尔法斯特看他演出时,就迷上他了。”
“你好像是这房里惟一认识他并对他着迷的人。”
“啊,野蛮人。”欧唐娜环视参加聚会的众人——露西觉得欧唐娜双眼发亮,好像刚刚才哭过一般。“如果我现在能在拉博镇,我一定会拜倒在他的脚下。只可惜现在学期快要结束了,我没多余的钱买戏票。”
而且,露西觉得惋惜,你觉得如果你不来参加聚会,会让人看不起,因为你是惟一还没有工作安排的人。她实在喜欢这个擦干眼泪,找了个拖鞋当借口,来参加这个与她无关的庆祝会的女孩。
“好了,”史都华忙着旋开软木塞,“既然小唐来了,我们可以开瓶了。”
“老天爷,是香槟! ”小唐惊呼。
泡沫香槟酒倒入粗钝的漱口杯中,大家一起转向露西,期待地看着她。
“庆祝史都华分发配苏格兰,汤玛丝到威尔士,戴克丝到灵格修道院。”露西说。
大家为此干杯。
“祝福我们从开普敦到曼彻斯特的所有朋友。”汤玛丝说。
大家再度庆贺。
“好了.萍小姐.你要吃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