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格兰特和女孩伴着罗勃及玛莉安·夏普察看房子,哈勒姆跟女警在客厅等着。
女孩儿确认了厨房,他们接着走向一楼楼梯的转角,这时罗勃说:“肯恩小姐说第二道阶梯像是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但是,同样质地的地毯一直延续到这儿。”
“只到转角,”玛莉安说。“只到眼前。绕过转角铺的则是粗毛毡。维多利亚式的经济省俭法。在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你穷,你会买便宜些的地毯从底下一直铺到上面。可当时的风气认为旁人的意见想法很重要,所以这豪华的东西得铺到眼睛从楼下可以看得到的地方。”
女孩儿对第三道楼梯的描述也正确。通向阁楼的短阶梯没有铺任何东西。
与整个案情最有关系的阁楼是一个低矮、方形像盒子似的房间,天花板则骤然向三方倾斜,与外边石瓦屋顶配合。光线仅从开向前院的圆窗射进来。窗户不是一片斜坡似的石板延伸到一道矮小的白色短墙。那窗户被木框隔成四部分,每一片都有严重的裂痕。它似乎未曾被打开过。
阁楼没有任何家具。罗勃想着,不自然的空荡,也许是为了方便存放物品吧。
“这儿在我们刚来时是有东西的,”玛莉安说,像是在回答他一样,“但是当我们发现大半时间我们得自己来清理打扫时,我们就丢弃了。”
格兰特询问地转向那女孩儿。
“角落有床的,”她说,指向远离窗户的角落。“床旁还有木制五斗柜。在门后角落里有三个空的旅行箱——两个手提箱,一个平顶的大衣箱。还有一把椅子,但在我试着用它打破窗户后,就被她拿走了。”她面无表情地提到玛莉安,好像她不在现场似的。“那就是我试着要打破窗户的地方。”
对罗勃而言,那窗上裂痕好像是数星期以前就存在着了;可那儿的确有裂痕。
格兰特穿过房间到远处的角落弯身检查光秃的地板,但那并不需要这样到近处查验。即使从罗勃现在站的位置,他也可以看到以前放床的地方有轮状痕迹。
“那儿曾有床的,”玛莉安说。“那是我们丢弃的家具中的一件。”
“你们怎么处理那张床的? ”
“让我想想。嗯! 我们把它给了在斯塔玻农庄牧场主人的妻子。她的大儿子长大了,不能再和其他孩子挤一个房间,所以她在阁楼给他准备了个房间。我们从斯塔玻农庄买我们的乳制品。你从那儿看不到农庄,但它就在附近不远处。”
“你将备用的衣箱放在哪儿呢,夏普小姐? 你有其他的贮藏室吗? ”
玛莉安首次出现了迟疑。“我们的确有一个大的方形平顶衣箱,我母亲用它存放物品。当我们继承法兰柴思时,作为我母亲现在卧室的那个房间里有个颇具价值的衣柜,我们后来把它卖了,而用那方形平顶衣箱代替,上面盖着一幅印花棉布。
我自己的箱子则存放在二楼楼梯转角的橱柜里。”
“肯恩小姐,你记不记得那些箱子的样子? ”
“记得。一个是棕色皮制,边角上有套盖;另一个是美式,覆盖有条纹帆布的。”
这番描述确实精细。
格兰特继续检视房间,研究着从窗户往外看的视线,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我们可以去看看在橱柜里的箱子吗? ”他问玛莉安。
“当然可以。”玛莉安回答,但语气显得不是很乐意。
在下一层楼梯转角处,她打开橱柜门,后退一步让出空间给探长察看。当罗勃一同向前移动时,注意到那女孩儿脸上有未及掩饰的一闪即逝的得意。那胜利表情完全改变了她本来孩子似的平静的脸,大大地让他惊愕战栗。那是一种野蛮的情绪,原始而残忍;出现在监护人和教师口中谨慎端庄的女学生脸上尤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