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我们没有任何女仆帮佣。只有一个从农庄来的女孩一星期来一次做些粗活。”
罗勃同情地说维持一个大房子而没有帮手,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是的:但有两件事减轻了负担。我不是一个以善于做家事自豪的妇人;而且对于终于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的快乐让我甘愿忍受这些不便。克洛尔老先生是我父亲的表亲,但我们几乎不认识他。我母亲和我长久以来一直住在伦敦肯辛顿区一个公寓里。”她嘴角涌出一抹讥讽的笑。
“你无法想像母亲在那栋大厦有多受欢迎。”那抹微笑消失了。“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过世了。他是那种永远相信明天就会变成富翁的乐天派。有一天,他发现他的投机买卖失败到连明天的面包钱都凑不出来时,自杀了。留下一摊子后事让我母亲独自面对承担。”
罗勃觉得这番经历在某种程度上解释了夏普老太太的辛辣。
“我没有受过任何职业训练,所以我做了很多临时工。
不是家务类的——我非常讨厌家事——而是那种在肯辛顿区大量存在的仕女般的事业。如灯罩设计,旅游咨询服务,花艺或古董古玩之类。当克洛尔老先生过世后,我在一家茶店工作,那种早上起来去喝杯咖啡,顺便东家长西家短一番的那种店。唉,是的,那并不容易。““什么不容易? ”
“去想像我混在一堆茶杯中。”
罗勃一阵不安,因为他并不习惯被人随时解读心事——他的琳姨最不会猜别人的心思,甚至在别人已经费尽心机解释过后仍然不懂。但,她显然不是想要回答他心中的疑惑。
“我们才刚觉得安定下来,就发生这件事。”
自从她要求他帮忙以来,罗勃第一次觉得他是跟她站在一边的。“全都是因为一个女孩儿需要托词借口的关系,”他说。“我们必须找出更多有关贝蒂·肯恩的资料。”
“我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她的事。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出于一个女性的直觉吗? ”
“不是。我不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人,而且我没有直觉。但不管男人或女人,我从未见过还是处子的人有着那种颜色的眼睛。一种幽暗的深蓝,像褪色的海军蓝,错不了的。”
罗勃宽容地对她微笑。她毕竟是相当女性化的。
“不要因为它不符合律师的辩证逻辑而轻忽它,”她加了一句。“去跟你周围的朋友印证。”
他不禁想起了杰罗德·布伦特,米尔佛德镇大丑闻的主角。杰罗德的确有双深蓝灰色的眼睛。亚瑟- 瓦利斯也是。他是白鹿酒馆的侍者,每周要付三种罚金。而那——哎! 这可恶的妇人,她实在不应该做这样乍看毫无根据的概括言论,细想之下却似乎很有道理。
“去推测那个月她到底做了些什么,是满吸引人的,”
玛莉安说。“知道有人把她打得鼻青睑肿,让我觉得满足。
至少那表示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个人对她做了正确的判断。
我希望有一天能见到他,我会很乐意同他握手的。““他?”
“当然是‘他’才能有那样的眼光。”
“好吧,”罗勃说,起身准备离开,“我非常怀疑格兰特会有可以移交到法院的案子。这只有你们和女孩个别单方面的说词,而没有其他佐证。对你们不利的是她的证词,而那证词却是视情况而定的。对她不利的是这故事本身不可信。我不认为他有办法得到任何判决c ”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管是否会移交法院,或只是苏格兰场的档案;这消息在不久之后就会散布出去变成他人茶余饭后的谈论资料。如果真相不澄清,我们会一直笼罩在这故事的阴影下的。”
“别担心,真相一定会水落石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