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嗯,没有;一共花了一两天的时间;刚开始时只是个大概,然后随着她记忆的回复慢慢填补细节,比如说阁楼上的窗户是圆的。”
“她的昏迷没有造成她记忆的模糊? ”
“我不认为那会有什么影响。我是说,贝蒂有一副照相机式的记忆能力。”
这倒很容易相信,罗勃想,就凭耳朵的直立和分开得老远老远。
“当她还小时,她就能看着一本书的任何一页——当然是童书——然后凭记忆把图片复述出来。当我们玩有关记忆的游戏时,她总是赢,所以我们最后不得不禁止贝蒂参加。总而言之,她有过人的记忆力。”
“你提到她一直是个诚实的孩子——事实上大家都这么说——但她可像一般孩子一样沉湎在自己想像营造的世界中? ”
“从不,”乌殷太太异常肯定地说。这想法似乎一点儿也不让她觉得有趣或骄傲。“她不能,”她说。“除非是真实物事,否则贝蒂根本不理睬。即使玩洋娃娃茶会的游戏,她也从不愿只凭想像递送盘中的点心,大部分的孩子都会高兴那样做的;但她一定要有些真正的东西,如一小块面包。当然通常是要比那更好的东西才行;有时权宜一下不是坏事,可她总有些贪心。”
罗勃赞服着她提到她亲爱的女儿时的公平超然态度。
是当过学校老师留下来的讽刺态度吧? 无论如何.这总比溺爱孩子要好得多。
不过,也叫人遗憾相对于她的智慧和奉献,所得到的回报竞如此不成比例. “我不想在一个让你不愉快的话题上打扰你太久,”罗勃说。“也许你愿意告诉我一些有关她的父母的情况。”
“她的父母? ”乌殷太太意外地问。
“是的。你跟他们熟吗? 他们是怎样的人? ”
“我根本不认识他们。我们从未见过面。”
“可是,贝蒂住在你们这儿——多久了——九个月? ——在她父母意外丧生之前,不是吗? ”
“是的;但她母亲在贝蒂到我们家不久之后写了一封信说,来看访她只会使小孩伤心不快乐,因而对大家都好的方法是让她跟我们在一起,直到战争结束她能够再回伦敦为止。她在信中还提到希望我能在贝蒂面前每天至少提到她一次。”
罗勃不禁为那从未谋面的已过世的女人感到凄然,她宁愿自己忍受相思之苦,也要为她仅有的孩子设想。贝蒂·肯恩领受的是怎样一份无偿的爱和照顾啊! “她刚来时有适应上的困难吗? 她可哭着要母亲? ”
“她是哭,但那是因为不喜欢这儿的食物。我不记得她曾哭着要她母亲。她来的第一晚就爱上了雷斯利——尽管她只是个小孩儿——而我想因为她对他的兴趣转移了她可能有的思念的哀伤。他呢,比她大四岁,刚到想要保护别人的年纪。他仍然如此——这也就是我们今天何以有这些麻烦。”
“《艾克一艾玛》小报的事是怎么发生的? 我知道是你儿子到报社去的,不过,你是否……”
“老天,不,”乌殷太太愤慨地说。“在我们能做任何事来阻止之前,事情就已经成为定局了。当雷斯利和记者来到我们家时,我和我先生出去了——报社一听了这故事后就派人跟他一同回来,要从贝蒂那儿获取第一手资料——而当……”
“贝蒂愿意提供消息吗? ”
“我不知道当时的详细情形,我不在场。我和我先生完全被蒙在鼓里,直到今天早上雷斯利把一份《艾克一艾玛》小报摊在我们眼前。他对事情竟发展到这种地步也不好受。我必须让你知道,布莱尔先生,我儿子平时是不愿跟像《艾克一艾玛》这样的报纸有任何瓜葛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气坏了……”
“我了解。我完全了解。那种‘告诉我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