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贝蒂·肯恩的笔录,另外是她准备午餐的手艺。
他应该记得她是如何冷静,而且善于分析;他也应该记得夏普母女那种使人宾至如归的随和亲切天赋。她们没有打算要达到琳姨式的殷勤好客,也没有特别费神准备豪华午餐。她们只简单地在起居室近窗的地方摆上有阳光洒照的四人座餐桌。
樱桃木餐桌,叫人喜悦的木质,但相当需要打蜡磨光。而玻璃酒杯,则光净得像宝石般生辉。( 他想,这多像玛莉安呀,只专注在重要的事情上,其他就随缘了。)“餐厅不可思议的沮丧黯淡,”夏普太太说。“进来看看,麦克德默先生。”
那举动也是典型的。不要坐下来喝雪利酒谈些无关紧要的事,过来看看我们糟糕至极的餐厅。很快的来访者在自己还未意识到之前,就变成这房子的成员了。
“告诉我,”当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罗勃问玛莉安,“是什么——”
“不,午餐前我不想谈它,它将是你的饭后甜酒。说实在的,那真是个叫人震惊的运气,我在昨晚发现,今天麦克德默先生就来午餐。那让整个事件变得很不一样。虽然我想那仍不足以推翻整个案子,但对我们是很有利的。
它就是我一直祷告的一个对我们有利的‘小小的证据’。
你告诉麦克德默先生了吗? ““有关你请转告的口信? 没有,我还没说。而且我觉得最好——不要说。”
“罗勃! ”她说,揶揄似的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信任我。你担心我出丑。”
“我只是担心你把一件小细节扩张得太大,大于实际上的意义。”
“不要担心,”她很有自信的说。“它没有被夸张到不切实际。你愿不愿意到厨房帮我端汤出来? ”
他们甚至在安排午餐的过程中没有惊慌失措也毫不狼狈。罗勃捧着托盘,上有盛着汤的四个平底碗;玛莉安在他之后捧着一个有盖大瓷盘的菜肴,而那似乎就是所有的菜式了。当他们喝完汤之后,玛莉安把那个大瓷盘放到她母亲前,把一瓶酒放在凯文前。主菜是炖煮的鸡和围绕在旁的蔬菜;酒是红葡萄酒。
“是一瓶蒙他榭(Montac,法国酒庄名。——译者注)!”凯文惊呼。“你这个神奇的女人。”
“罗勃告诉我们你爱喝深紫色红酒,”玛莉安说,“但留存在克洛尔老先生酒窖里的都过期了。只剩下这瓶和一瓶味道厚重的法国勃艮地红酒,后者适合冬天晚上饮用而不适合在现在这种夏天配我家的鸡肉。”
凯文于是说很难得见到女子对有气泡以外的酒有兴趣。
“老实讲,”夏普太太说,“如果那些酒能卖的话,我们也许早就卖了,可惜它们是零散残余的,然而我们现在又很高兴没把它们卖出去。我生长的环境让我懂些酒。我先生有个还算可以的酒窖,他的味蕾稍逊于我。我兄弟在雷斯威有个较好的酒窖,搭配他极好的品酒力。”
“雷斯威? ”凯文说,注视着她,像是搜寻着记忆。
“你不是查理·麦瑞狄斯的妹妹吧? ”
“我正是。你认识查理? 不可能呀,你太年轻了。”
“我拥有的第一匹小马就是查理·麦瑞狄斯培育的,”
凯文说。“那匹马陪了我七年,从未出过错。”
接着,就理所当然似的,他们两人就热烈地谈论起来,不理旁人,也不怎么管食物的好坏。
罗勃注意到玛莉安愉快且含恭喜的眼神,道:“你说不太会做菜是过谦之词。”
“如果你是一个女人,你就会发现我并没有下厨。汤是我从罐头里倒出来的,只是热了热,加些雪利酒和调味料;鸡肉呢,则是从斯塔玻家的农场买回直接放到锅子里,浇上滚水盖住,再添加我能想到的所有其他作料,然后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