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话。玄关走廊上没有亮灯。我爬下最后一道阶梯,想着她们中的一个可能会随时出现,我冲向屋门。门没有上锁,我径直奔向屋外,跑下屋外的几级阶梯,通过铁门,来到马路上。我沿着马路一直往前跑——是的,我脚下的感觉硬邦邦的,像是公路——跑得很累很累,然后我蹲在路边草地上休息,直到我恢复过来可以再继续往前。”‘“脚下的感觉硬邦邦的,像是公路,”凯文重复引述。
“这隐含当时天色太黑她看不到她跑在什么地上的推论。”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
“我母亲认为这个足以使她的故事不可信,”玛莉安说。她看了罗勃,再看了凯文,又转回来,不太抱希望的。“但你们不这么想,是吗? ”这几乎不是个问题。
“是的,”凯文说。“我不这么想,至少不会因为这个发现。她很可以想方设法规避它,尤其若有个聪明的辩护人帮忙。她可以借口那是从载她来的车子驶进来时的弧度推测出来的。当然在通常状况下,她会以常见的车道设计来推断。没有人会自然的想像如这般画成圆形的车道。它倒是很别致的图形——这可能是为什么她记得的原因。我认为这个消息应该保留到巡回法官前。”
“是的,我猜你会这样说,”玛莉安道。“我不真的非常失望。我其实对发现这个很高兴,倒不是因为它可以让我们从这无妄之灾解脱出来,而是高兴它至少可以消解一些对我们的——我们的——”她出乎意料地结巴起来,而且闪躲着罗勃的眼睛。
“对你们的疑虑,”凯文简单地帮她接话,同时恶作剧地瞪了罗勃一眼。“告诉我们,你昨晚上来清扫时,怎么想到这点的? ”
“我也不知道。我站在窗前向外看她描绘的景观,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小小的,即使小到不起眼也好的有利的证据。然后,我也没细想,格兰特探长在起居室引述笔录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知道,大部分的故事,他是以他自己的话来转述。但把他引来法兰柴思的部分他是照着那女孩的说词。当时我听到他的声音——很好听的声音——说到有关圆形车道的部分,而从我当时站的位置我根本看不到车道的那部分。也许上帝听到我默默的祈祷了。”
“你仍然认为我们应该在明天让步给他们,把所有的赌注押在巡回法庭? ”罗勃说。
“没错。对夏普小姐和她母亲不会有什么不同。在一个地方露面,跟在另一个地方露面都一样——只除了,在诺顿举行的巡回法庭,会比本地的警察局调查庭少些不舒服的感觉。明天的调查庭,站在她们的立场,时间愈短愈好。你没有什么证据可以带去,所以那会是个正式但相当简短的程序。顶多是他们展现他们的证据,你则声明保留你的辩护权,再递出保释申请,就那样! ”
这倒很适合罗勃。他顶不愿她们明天要面对的考验拖得太长;再说,对在米尔佛德镇以外举行的审判,他比较有信心。现在,事情已发展到进入司法程序,他更不愿意这案子以驳回不予起诉的方式结案。那对贝蒂·肯恩的惩罚是不够的。他要的是在公开的法庭审判程序里,在贝蒂·肯恩在场聆听下,把整个事实揭露出来。
祈祷上苍,让他在巡回法庭于诺顿召开时,已将所有的证据都准备好了。
“我们应该找谁在法庭里为她们辩护? ”在回家喝茶的路上他问凯文。
凯文伸手到衣袋,罗勃直觉地认为他是在找名册簿。
然而他拿出来的东西却显然是他的约会记事簿。
“诺顿的巡回法庭什么时候举行,你知道吗? ”他问。
罗勃告诉他后,屏气凝神。
“我可能可以自己来。让我瞧瞧,让我瞧瞧。”
罗勃让他在完全的宁静中瞧看,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他觉得,一个不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