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兰特,他双眼圆睁,等视线再移到格兰特身后站在门口的辛格,就了解是怎么回事了。
格兰特还来不及开口,他就说:“你不是当真的吧! ”
“是的,恐怕我们是当真的。”格兰特说。他对他宣读例行的声明和警告事项,提司铎则坐着让两只脚挂在床缘外晃荡,并未认真倾听。
当他念完的时候,提司铎缓缓说道:“我想死亡也是像这样。非常不公平却又无法避免。”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们是来干什么的? ”
“来向我问安也不需要派两个人吧。”他的声音提高了一点。“我想知道的是你们为什么这么做? 你们有什么证据? 你不能证明那颗扣子是我的,因为根本不是我的。
你们为何不告诉我你们发现了什么,好让我解释一下? 如果你们找到新的证据,当然可以要求我解释的。我有权利知道,不是吗? 我到底可不可以解释? ““没有什么你能解释得了的,提司铎。你最好准备跟我们走吧。”
提司铎站了起来,心里径自为这发生在他身上莫名其妙的事迷惑不已。“我不能穿着这一身去,”他说道,低头看着身上的侍者制服。“我可以换件衣服吗? ”
“可以,你换吧,顺便收拾一些东西。”格兰特老练地伸手摸一下他的口袋,再空着手缩回来。“不过我们要在这里看着。不要太久,好吗? 你在那边等好了,辛格。”他加上一句,把门关上,留辛格在外面。他走到窗台边倚着身子。这里离地面很高,根据格兰特的看法,提司铎是自杀型的人。没有足够的胆子铁了心硬撑到底。或许也没有足够的虚荣去不计一切地寻求曝光。绝对是“我死了大家都会为我难过”那一种类型的人。
格兰特只是稍加留心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是普通的访客,一边闲话家常,一边把身子靠在窗户上。实则他已经准备好应付突发状况。
但是没有什么状况发生。提司铎从床底下拉出衣箱,开始机械地换上他的软呢衣服和法兰绒裤。格兰特觉得如果他有毒药的话,应该会藏在制服里的什么地方,但见他把制服随意丢在一边,他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看来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他的举动很平静。
“我可以不必再担心要怎么过活之类的事,”提司铎说,“在这个缺德的程序中似乎算是件好事。话说回来,我要怎么找个律师,如果我既没钱又没朋友? ”
“会提供一位给你。”
“像用餐会提供餐巾一样,我明白了。”
他把最靠近格兰特的那个壁橱打开,开始从里面的挂架上取下东西,叠好放进他的衣箱里。
“至少你可以告诉我,我的动机是什么吧? ”不久他说道,好似突然灵光一闪的样子。“你可以搞错纽扣;你甚至可以把一颗纽扣硬赖到它从来没有属于过的大衣上,但是你不能把动机无中生有! ”
“所以你是说你没有动机哕? ”
“当然没有。事实上刚好相反。上星期四早上发生的事是我这辈子碰过最糟糕的事。我想即使局外人也该和我有同感。”
“那么对于克雷小姐在她的遗嘱上另立附加条款,留给你一座农场和一大笔钱的事,你当然是连一点点概念也没有了。”
提司铎本来一直在调整他一件衣服的叠法。现在他停了下来,手里还抓着衣服,但一动也不动,直瞪着格兰特。
“克莉丝居然那样做! ”他说道:“不,不,我不知道这件事。她真是个大好人! ”
有那么一个片刻,格兰特心中疑云翻搅。这一手实在漂亮。时机、表情、动作。
连职业演员都比不上。不过疑云很快就过去了。他重新交叉起双腿,逼迫自己回想他所认识的那些看似迷人而无辜的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