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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等候那老人走到洗手间门前,看他一面推门一面拉开裤子的拉链。

    这病人本能地、不假思索地举起软背包,把它靠在门板当中,用伸出的手把包紧紧按住,然后往后一退又往前一撞,左肩撞在帆布包上。门弹开的时候,他赶快放下右手抓住门扇不让它撞击到墙壁。底下咖啡馆没有一个人能听到这无声的破门而入。

    “啊,真见鬼!”女人尖叫,“你是谁!……”

    “住口!”

    侯爵放开金发女人赤祼的身子,翻身下床趴在地板上。他好似歌剧里的角色,身上还穿着浆得平平的衬衫,扎着整齐的领结,脚上还穿着长到膝盖的黑丝袜;但这些是他的全部穿着。那女人抓住被单尽量减少不雅。

    病人急促发布命令:“不许提高嗓门。照我的话去做,决不伤害你们!”

    “是我妻子雇你来的!”尚福叫道,大着舌头,眼睛迷迷糊糊,“我给你钱,比她多!”

    “那是一个开始,”沃士伯的病人回答,“脱下你的衬衣和领结,还的袜子。”他看到侯爵手腕上闪烁的金表带,“还有表。”

    几分钟以后,换装已经完成。侯爵的衣着不完全合身,但没有人能否认料子的质量和新颖的剪裁。表也是名牌“哥罗米雪”。尚福的钱夹里有一万三千多法郎。汽车钥匙也刮刮叫,一只只纯银头,上面刻着花体字母。

    “看在上帝份上,把你的衣服给我。”侯爵说。难以置信的窘境穿破了酒精有朦胧。

    “对不起,不能。”闯入者收拾起他自己的衣服和白肤金发女人的衣服。

    “你不能拿我的,”她喊道。

    “我说过要放低你的嗓门。”

    “好,好。”她继续说,“可是你不能……”

    “我能,能。”病人巡视屋子周围,靠窗子小桌上有架电话,他走过去使劲把电线拔断。“现在没有人会打扰你们了,”他说。

    “你跑不了的,告诉你!”尚福厉声说,“干了这种事休想逍遥法外!警察会抓到你的!”

    “警察?”闯入者问道,“你真的想叫警察?那就要写个正式报告说明情况。我不敢说这是个好主意。我想最好还是等人在傍晚来接你。我听说他可能瞒过侯爵夫人把你藏到马厩里。考虑所有这些问题后,我诚恳地认为你应该那样做。我相信你会编造一个比实际发生的事实好一些的情节。我不会戳穿你的。”

    不知名的贼离开了屋子,随手把破了的门在向后掩上。

    你不会束手无策。你会找到你的路的。到现在为止,他确实如此,而且有点吃惊。沃士伯怎么说的?他的技能和才智会回来……可我想你不可能把它们同你的过去联系起来。过去,什么样的过去使他产生了24小时中所表现出来的技能?他怎么准确地知道朝什么部位发出一击?谁曾教他去利用犯罪心理?去诱发勉强的承诺?他怎能一听话音便知内中含义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的本能是正确的?他从哪里学会在肉店偷听到一句随意的谈话便想出敲诈主意?更确切地说,也许是马上做出犯罪的决定?我的上帝,他怎么会的?

    你越搏斗就越折磨自己,越是每况愈下。

    他集中精力驾车行驶在公路上,注视着侯爵的“嘉格”小汽车上红木仪表板。仪表的排列不熟悉;他的过去并未包括使用这种汽车的经验。他认为这一点对他有所启发。

    不到一小时,他从一座桥上驶过一条大运河。他知道已到了马赛。四方方的石砌小房子,角度转变象水中的石柱;到处是窄小街道和墙壁——旧港的郊区。他了解它的一切,而他又不认识它。远方高处,周围群山中的一片黑影是教学的轮廓,教学尖顶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圣母像。嘉达圣母院,他想起这名字;他过去看见过——而他又没看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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