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说,轻轻皱了下眉毛,端详着顾客的大衣,“请上左边的电梯,二楼。那里有接待人员。”
他所指的接待人是一名中年人,短发,戴着一副玳瑁架眼镜;没有表情的脸,目光冷漠、机警:“您这会儿有事想私下跟我们谈谈,先生?”他说,重复着客人的话。
“是的。”
“您的签名,请。”这人说着,递过一张联合银行用笺,中间有两行空白。
客人知道:不需要透露姓名,手写的号码代替姓名。它们构成账户开户人的签字,标准的程序,沃士伯。
客人把号码写了出来,放松手上的肌肉,让它随意写去。他把信笺交回给接待人。接待人审视了一下,从椅子上起身,指指一排装有磨砂玻璃的窄门:“先生,您请在第四间屋子等候,很快就有人来同您洽谈。”
“第四间?”
“从左边数第四间,它会自动锁上。”
“有必要么?”
接待人看着他,感到惊讶:“那是按照先生您的要求。”他有礼貌地说,带些惊奇的口气,“这是一个三个零的账户,按联合银行的习惯,这类账户的开户人事先打电话来,那就可以给他安排秘密入口。”
“这个我知道,”沃士伯的病人撒谎说,但口气那么毫不在乎,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出,“我只是时间紧,想快些。”
“我去告诉核查处,先生。”
“核查?”美国纽约市的J·伯恩先生脱口而出,话音里带着戒备。
“签字核查,先生。”这人扶了扶眼镜,借这个动作朝写字桌移近了一步,下面那只手慢慢伸向电脑控制台,“我建议您在第四号房间等候,先生。”这建议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是对高贵客人的冒犯。
“有什么不可以?只不过要告诉他们快一些,行吗?”病人走到第四个门口,开门走了进去。门自动关上了;他能听到门锁“咔嗒”一声。J·伯恩看着磨砂玻璃。它不是一般的玻璃,因为表面下有铁丝网,毫无疑问,如果玻璃破了会启动警铃。他是在一间监禁室等候传唤。
小房间内部镶着护壁板,陈设雅致,两张皮椅并排摆着,对面一张小的长沙发,沙发两头是两张古色古香的小茶几。房间另一端还有一扇门,是灰色钢板的,同室内的布置很不相称。桌上放着近期三种文字的杂志和报纸。病人坐下,拿起一本巴黎版的《先驱论坛报》。他读着上面的文字,但什么也没看进去。传唤随时都会到来。他的思想完全用在如何对付盘问上。没有记忆,只靠本能来对付。
终于,钢门开了,出现了一个瘦高个儿。此人鹰钩鼻,灰白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一副身份高贵但很愿意以他的专长为同样高贵的人效劳的表情。他的英语文雅、流畅,带点瑞士腔。
“非常高兴见到您。让您久等了,请原谅。其实说来也有点有趣。”
“怎么讲?”
“恐怕您把康尼希先生给吓着了。三个零的户头很少事先不通知就来的。他的工作方式很刻板,您知道,您的不寻常的出现能叫他一天定不下心来。而另一方面,这通常使我这一天更加高兴。我是伏尔特·阿芙尔。请进来。”
这位银行高级职员松开病人的手,向铁门作了个手势。那边的房间呈V字形有,是密室的延伸,深色的护壁板,笨重而又舒适的家具,一张宽办公桌放在面向火车站大街一个更宽的窗户前面。
“很抱歉,我使他感到不安,”J·伯恩说,“我只是怕时间来不及。”
“是的,我说了。”阿芙尔绕过办公桌,对着前面一张皮椅点关示意,“您请坐。在我们谈正题之前还有一两个手续。”两人就坐。银行家马上拿起一个白色卷宗夹隔着办公桌递给联合银行的顾客。夹在里面的是又一张信笺,不过上面的空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