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断了谈话,朝进来的客人点点头,见他带着衣箱就往边上移了移。电梯开动时,他们又恢复了谈话。两男人看上去都是三十多岁,一口流利的法语。那女子左盼右顾,时而微笑,时而若有所思。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决定。笑声和半认真的提问混合在一起。
“你明天总结之后就回家吗?”站在左边的人问。
“还不一定。在等渥太华的答复,”女子回答,“我有亲戚在里昂,去看看他们也好。”
“不可能,”右边的人说,“总务委员会不可能找到一个人愿意在一天之内做好这次倒霉会议的总结。我们恐怕还要留上一星期。”
“布鲁塞尔不会批准,”第一个人笑着说,“这家旅馆太贵。”
“完全可以搬到另一家,”第二个人说,对那女子瞄了一眼,“我们等着你办这事,不是吗?”
“你是疯子。”女子说,“你们俩都是。这就是我的总结。”
“你不是,玛丽,”第一个人说,“我说你不是疯子,你昨天的发言好极了。”
“根本不是那回事,”她说,“官样文章,枯燥无味。”
“不,不!”第二人不同意,“报告好极了,当然好极了,因为我连一个字也没听懂。但是我有其它方面的才华。”
“疯子……”
电梯在减速,第一个人又开口了:“我们坐后排吧。反正迟到了,而且是波蒂里尼发言——没啥可听的,我想。他那强制周期波动理论已经同波季亚斯的资金一起完蛋了。”
“在此之前,”红发女子笑道,“恺撒的税收。”她停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不是罗马同迦太基的战争的话。”
“那就坐后排,”第二个人说,伸出胳膊让那女子挽住,“可以打瞌睡。他用幻灯,屋子里黑。”
“不,你俩先去,我过几分钟再去。我要发几封电报,担心电话接线员搞不清楚。”
门开了,这三个人走出电梯,两个男的一起斜穿过大厅,女的向柜台走去。伯恩跟在她身后,心不在焉看着几英尺外的一个三角形公告牌:
欢迎
第六届世界经济会议与会代表
今日日程
下午一时:詹姆士·弗莱齐尔,联合王国议员12号室
下午六时:尤金尼奥·波蒂尼里博士,意大利米兰大学7号室
下午九时:告别宴会
宴会厅
“507文章,接线员说有我一封电报。”
——英语。红发女子现在站在他旁边对柜台办事员讲的是英语。而刚才她说她在“等渥太华的答复”——加拿大人。
柜台办事员从格子柜里拿出一封电报,转过身来:“是圣雅克博士吧?”他问,递过信封。
“是的。非常感谢。”女子转身边起边看电报。
办事员走到他前面:“先生,您有事吗?”
“这张条子想留给史托苏先生。”他把印有卡利隆湖饭店名字的信封放在柜台上。
“史托苏先生明天早晨六点以前不会回来,先生。他下午四点钟下班。我可以为您做些什么?”
“不用了,谢谢。请一定交给他就行。”这时贾森想起:这里是苏黎世,“不是急事,”他说,“可我需要个答复,早晨我再找他。”
“当然,先生。”
伯恩提起衣箱,穿过大厅朝大门走去。一排宽宽的玻璃门通向正对湖滨的环形车道,能看到几部出租汽车——排成一溜停在天篷盖的泛光灯下。太阳已经下去,苏黎世已是夜晚,但直到午夜之后,仍然有航班通往欧洲各地……
他停住脚步,呼吸也停止了,一种麻木感传遍全身。他的眼睛不相信他透过玻璃门看到的东西。一辆棕色“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