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歌”轿车开到环形车道上第一辆出租车前面停下,车门开了,一个人走下车来——黑雨衣,金丝眼镜。随后,从另一边车门出现另一个身影,但不是在火车站大街路边等待一个他所不认识的目标的那个开车的。是另外一个凶手,雨衣不一样,它的宽口袋是用来装强火力武器的。他就是坐在联合银行二楼接待室的那个人,曾从衣襟下手枪套中掏出0.38口径手枪的那个人。枪管上有消音器,闷声不响朝电梯里的猎物的头颅射出了两发子弹。
怎么回事?他们怎会找到他的……他想起来了。后悔莫及。完全是无意!偶然!
“您在苏黎世过得愉快吗?”伏尔特·阿芙尔曾问过他,当时他们在等待一个下属走开以后再单独谈下去。
“愉快得很。我的房间对着湖,景色很美,非常安静。”
康尼希!康尼希听到他说他的房间面对湖泊。能有几家饭店有面对湖泊的客房?尤其是拥有三个零字账户的客人经常光顾的旅馆。两家?三家?……从忘却的记忆中浮起了几个名字:卡里隆湖、湖滨,湖滨乐园。还有吗?记不起了。收缩范围太容易了!他又是多么轻易就说了出来!多么愚蠢!
没有时间了。太迟了。他可以透过玻璃门看出去,凶手同样可以看见里面。第二个人已经发现了他。在“碧歌”车头交谈了几句话之后,金丝眼镜托了一下,手伸进特大的口袋,抓紧了看不见的武器。这两个人走到大门口,以后突然分手,在明亮的长排玻璃门两侧一边一个站定。两侧都看住了,包围了——他不可能跑出去。
他们敢走进一家热闹的饭店大厅轻易杀掉一个人?
他们当然敢。人多和嘈杂正好是他们的掩护。两发或三、四发近距离射击的消音枪弹,成功率和大白天在拥挤的广场上伏击同样高。人一乱,逃遁容易。
他不能让他们靠近他!他向后退去,思绪翻腾,怒火上升。他们何以敢这么干?凭什么认为他不会寻求保护,不会去叫警察?然而答案是清楚的,同它的问题一样令人发怵。他所猜测之事凶手却知道得清清楚楚;他不能要求那种保护——不能找警察。贾森·伯恩必须避开所有的政府当局……为什么?他们是不是在寻找他?
耶稣基督,为什么?
两扇对着的门被伸出来的手推开了,另两只手隐藏着。握着枪。伯恩转过身,有电梯、小门、甬道,还有屋顶和地下室。应该有十多条出饭店的路。
可是确是这样吗?现在正穿过人群的暴徒是不是知道一些他只能猜测的东西?卡里隆湖饭店是否只有两三个出口?外面的人很容易把它们守住、围住,把一个孤独的逃亡者堵住易如反掌。 ※棒槌学堂の 精校E书 ※
一个孤单的人,一个孤单的人是明显的目标。但是倘若他不是孤单的呢?假如有人同他在一起?两个人不算一个人,对一个孤单的人来说,多了个人就是伪装——特别在人群中,特别是在夜间,而现在正是夜间。下了决心的暴徒不想杀错人,不是出于同情,而是出于实用考虑,因为只要一乱,真正的目标可能逃脱。
他感觉到口袋里手枪的重量,但是身上有枪并没使他感到宽慰。就象在银行那会儿,一用枪——甚至一让人看见枪——就会使他暴露。但是,反正枪在那里。他开始向大厅中央退去,然后向右,那里的人更多。现在是一个国际性会议夜晚活动前的时间,上千个试探性计划在探讨,有身份的人和高级妓女可以从旁边用赞赏或蔑视的眼色来区分,到处都是三五成群的人们。
靠墙有一排大理石柜台,后面一个办事员象举着绘画刷子似地拿着铅笔在核对一叠黄色的纸——电报。柜台前有一个肥胖的男人和一个穿暗红夜礼服的妇人,锦缎的色彩衬托着红色的长发……褐红色的长发。就是在电梯中拿恺撒税收和罗马与迦太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