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滚出来,你狗娘养的!”
大块玻璃粉碎的声音,正在强奸雅克的人明白,伯恩怕杀伤这妇女,不能开枪,于是他忙丢开她,用鞋跟撞碎车窗。玻璃飞出去,锋利的碎片扑向贾森脸上。贾森闭上眼睛,往后躲了两步。
车门猛然打开,一道刺眼的火光伴随着爆炸声。热辣,麻酥酥的疼痛在伯恩的右半身扩散。他上衣衣襟敞开着,血迹渗透了残留的衬衣布片。他扣动板机,只能模糊地看到在地上打滚的人影,他又开一枪,枪弹在沥青路面上爆炸。那刽子手翻滚了几圈,东倒西歪向暗处……消失在更昏暗的漆黑中,看不见了。
贾森知道他不能在原地逗留,这样做等于找死,他拖着腿冲到敞着门的车前。
“留在里面!”他向圣雅克喊道,这女人惊恐地想下车,“该死的,留在里面!”
一声枪响,子弹嵌入金属门。一个奔跑的身影的侧面轮廓出现在墙壁上。伯恩开了两枪。远处传来一声沉重的喘息。他打伤了这人,没有打死,但刽子手的活动不如一分钟前那么灵活了。
灯光,昏暗的灯光……正方形的框架。这是什么?这些是什么?他向左看,看见了他刚才不可能看到的东西。一幢小小的砖砌建筑。是海堤旁的住房。里面的灯亮了。守夜屋,里面的人听到了枪声。
“出了什么事?谁在那里?”这德语的喊叫来自一个男人身影——一个驼背老人站在点着灯的门洞里。一束手电筒的光束穿破更黑暗的暗处。伯恩趁机用目光搜索刽子手。
——找到了。他伏在墙壁那里,贾森站起来开枪,在他的枪响时光束转到他身上,他成了靶子,从黑暗中飞出两发子弹,一颗打中了窗户的一根金属条,铁片刺破他的颈部,鲜血喷了出来。
奔跑的脚步。刽子手正向亮着灯的房子跑去。
“不!”
他到了,站在门口的灯光中贾森可看见暴徒揍一下并抱住手,电筒光束灭了。在窗口的灯光中贾森可看见暴徒拖着守夜人,把老人当作盾牌推向暗处。
伯恩再也看不到什么了,他的枪无用地举在车头上面。他孤立无援,体力也渐渐支持不住了。
又一声枪击,跟着是一声惨叫和奔跑的脚步声。刽子手执行了一次死刑,不是对那定了罪的女人而是那老人。他在奔跑,他已逃脱。
伯恩再也跑不动了,疼痛最终使他失去了活动能力。视觉在模糊,生存的意识在枯竭,他躺倒在人行道上。什么也没有,一切对他都无所谓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随它去,随它去。
圣雅克爬出汽车,拿着她的衣服,每移动一步都充满着惊慌。她凝视着贾森,疑惑、惶恐和慌乱同时表现在她的目光中。
“去,”他低声说,希望她能听到全的话,“后面有辆车,钥匙在里面。离开这里。他可能带别人来,我不知道。”
“你为我来的,”她说,声音充满了迷惑。
“去!到那辆车上去,赶快去,博士。如果有人想拦你,撞过去。找警方……找真的……穿制服的,你这蠢货。”他的喉咙太热,腹部太冷。火和冰,他过去也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在什么地方?
“你救了我的命,”她继续以沉重的声调说,那些字句在空中浮荡,“你是为了我来的,为了我回来的,还救了……我的……命。”
“不要把不是那么回事硬说成是那么回事。你是偶然碰到的,博士,你是一种反射,是一种产生于被忘却的记忆中的本能,是因紧张而通电的导管。你看,我懂得这些辞句……我再也不管了。我痛……噢,上帝——我痛——。”
“你是自由的。你本来可以自己走自己的路,可是你没有,你是为了我回来的。”
通过疼痛的薄雾他听见了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