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医学院里的人 鼠
名其妙了。可是过了几分钟,心理老师转过身面对我们,突然叹了口气。
这几分钟,我一直等这名同学反驳甚至上台来揍我。可惜这名同学让我很失望,不过却证明我刚才说的话,这名同学的鼠性已经是根深蒂固。
也就是从那天起我们都开始叫鼠为鼠的。这下对于我们为什么总那么讨厌鼠的原因也豁然开朗,鼠就像一只老鼠一样生活在我们身边。他走路轻手轻脚,说话时眼神摇晃不定,从来不对人说真话,甚至吃个鸡腿都会等到半夜躲在被窝里吃。这样的男人在宿舍里当然十分讨厌,不过还好因为鼠从来都躲开我们,才不至于我们把心里对他的讨厌发作出来。不过也有例外,有一天鼠的宿舍里差点打起来,我们赶过去才发现睡在鼠上铺的同学正要打鼠,我们拉开以后,那同学脸红脖子粗的不说话,只骂鼠鬼鬼祟祟,鼠坐在自己的床上却没有什么反应。过了好久我们才知道原因,原来那同学躺在床上无聊,见屋里没有人便打起手枪来。就在兴高采烈时却突然发现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躺在下铺,眼睛还直勾勾地向上望着。那同学当时差点没吓成阳萎,恼羞成怒当然要去揍鼠了。从那以后,鼠在宿舍里更是没有人理会了。
其实那节心理课以后,心理老师曾经单独找过鼠几回,可能是想帮帮鼠吧。我曾经见过一次心理老师与鼠在校园里淡话,心理老师谈的很用心,而鼠的态度却一如既往的无所谓,眼睛从来没有面对心理老师。结果没过两次心理老师就不再找鼠了,而这时我却开始留意起鼠来。有一半是因为鼠这个人,有一半是因为医学院的课程实在不够人文,上课时你得自己找点乐子。
鼠在课堂上实在没有什么看头,他从来不和别人说话,也从来不注意听讲,从他的眼神能看出来。鼠的眼睛永远是四上转着,但他在看什么谁也不知道。不过经过几天的观察我终于发现鼠的异常之处,鼠的手总是放在课桌下,他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不时会把手抬起粘一下嘴唇。好像是吃东西,但频率很快,而且也看不到鼠拿着什么吃的东西。我被鼠的异常行为弄得心痒痒的,为了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我特意和坐在鼠身后的同学换了课位。坐在鼠身后,我悄悄把头向前伸,想看看看鼠的手里到底拿着什么。开始鼠的手是放在裤兜里的,后来没有多久,鼠的手就从裤兜抽出来,拿着什么东西在椅背上不停地蹭着,只是手腕在动,所以你只看鼠的上身根本看不到他手的动作。随着他手动来动去我闻到了一股香味,很熟悉的香味。是香味橡皮的香味,就是那种我们小时候都用的,白白的那种,四四方方的外面总有一层薄塑料,橡皮身上总贴着漂亮的图案。就是这种香香的橡皮,我们小时也总喜欢把它放在课桌上磨,磨出香香的味道,但我想不到鼠现在还玩这个。蹭了一会,鼠用食指点着椅背上一粒粒地橡皮沫,然后再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就这样,鼠一边吃着嘴里的橡皮一边再用力磨着手里的橡皮,一节课竟然吃完了大半块的橡皮。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平时在食堂里很少见到鼠这个家伙了,还有鼠这么瘦是不是也是因为吃橡皮的原因呢。
不过很奇怪,鼠每节课都在不停地吃橡皮,仿佛橡皮是多好吃的东西一样。但我知道橡皮的味道,谁小时候没做过吃橡皮吃铅笔的傻事呢。我只是在奇怪鼠倒底有多少块橡皮可以让他这样的吃,因为连续几天,鼠在课堂上大多是吃橡皮度过的,而我却是看着他吃橡皮度过的。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鼠宿舍里的同学,不过他们好像见怪不怪。有一个同学从地上捡起一张超市的单子给我,我知道那一定是鼠去超市买东西的单子,因为上面印着橡皮的数量是一打。同学对我说,鼠每次去超市或者文具店一定会买橡皮。他们虽然感到奇怪却没有问过他,不过现在谜底揭开了。有几次我想跑到厕所里看看鼠的大便是什么样的,不过因为这个计划太过恶心,所以就没有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