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 医学院里的人 鼠
只是有段时间我一上厕所就想到鼠,一想到鼠就想到了另一个词——橡皮泥!
没有人会想到,就这样鬼鬼祟祟的鼠也会发火。而且那次鼠发火惊动了整个宿舍楼,我没看见,听说鼠拿着拖布要和全宿舍里的人拼命,原因是鼠养的那只小白鼠被他宿舍里的人给打死了。那时我们正值大二,每周都有一节药理实验课。实验课内容大多是把各种药注射进小白鼠身体里,看其药理反应。每次上课我们都会去取一百只小白鼠做实验,但实际用小白鼠数不会超过八十只。结果每堂药理实验课结束前都是对小白鼠大屠杀,无论是那些做完实验没有死去的还是没有做过实验的。因为无菌白鼠一但从无菌饲养室拿到实验室就已经成了有菌的了,这样的白鼠不能再拿回饲养室只能除掉。最通常的方法是握住小白鼠的身体,然后抓住它的尾巴用力一扯,小白鼠的脊椎瞬间被拉断就会马上死去。虽然我们对上实验课并不是很有热情,但对于杀生,我们却动用了大家所有的创造力。用水淹、用电击、用硬物压。那时我们还会记录小白鼠大多在水里多少时间会被淹死,从多高的楼上扔下必摔死……不过有时也会觉得这种雪白长着红色眼睛的小家伙挺可爱,我也曾经把一只小白鼠握在白大衣的衣兜里一整节实验课。那只小白鼠是《小汗的名单》里唯一逃出纳粹屠杀的幸存者。我把它养在宿舍里,还给它起名字叫做白玉堂。不过小白鼠养起来很烦,小白鼠必须不停地吃东西磨牙,要不然牙齿就会越长越长,所以你会整晚都听到“咔嚓”声。而且养了小白鼠屋子里就有着很浓烈的臊味,不出一个星期我就没办法忍受了,最后还是把白玉堂偷偷放生在校园里了。
鼠当时也养了一只小白鼠,他宿舍里的同学为此叫苦不喋。他们都要鼠把小白鼠扔掉,可是鼠不同意。他把小白鼠放在一个小铁筒里,还小心地把铁筒放在床头。每天一下课就精心地喂它吃东西,有空还把它放在手里。那只小白鼠听说也是十分懂事,在鼠的手里不动不动。看鼠对小白鼠那么情有独衷,他们宿舍里的人都讥笑说那小白鼠是鼠的儿子,鼠一点都不在乎。可是别人在乎,每天被那小白鼠烦得要命。终于有一天鼠的上铺的那个同学趁鼠不在偷偷把装小白鼠的铁筒里放在窗台外面,打算去骗鼠。果然鼠回来没有找到铁筒十分紧张,问那个同学看没看到小白鼠。那个同学拿出一张饼让鼠看上面的牙痕,鼠你看你养的耗子,把我的饼都给咬了。我们一致决定不能再让你养它了,刚才已经把那老鼠和铁筒都给扔了。这可是我们宿舍成员的一致决定。
鼠眼睛直直地看着那个同学,然后又看了看其它的同学,其它的同学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鼠不说话,只是往后退。最后退到墙角,他突然操起一把拖布高高举起,大叫了一声。
我操你妈。
那一嗓子整个宿舍楼里的同学都听到了。大家赶过去时鼠正挥舞着手里的拖布,嘴里还乱七八糟地喊着呢。屋子里的人吓得都退到了窗户边上他们冲着鼠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鼠不理他们,只是自顾自挥舞着手里的拖布,嘴里不清不楚地喊着。最后大家把鼠给拉住了,拿下鼠手里的拖布,鼠像虚脱了一样坐在了地上。那个同学连忙把铁筒从窗台后拿出来,递给了鼠说,我们哪能不经你同意就扔呀,我们就是逗你玩呢。其它同学也跟着点头,鼠接过铁筒看了看里面完好无损的小白鼠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抬起头冲着同学们嘿嘿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这些都是鼠宿舍里的同学后来告诉我的,在鼠休学之前他们谁都不再谈论鼠了。因为鼠后来几天的样子实在让他们害怕。鼠的眼神越来越奇怪,甚至可以说可怕。特别是那个睡在鼠上铺的同学,到现在一谈起鼠时他就说总是感觉恶心。有一天早晨他还没有起床,鼠就站在他的床边。脸对着他的脸,把他吓了一跳。鼠见他醒了就笑了。鼠问他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