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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塚没有否定慎介所说的话。
“根据和他比较亲近的人的说法,他曾在妻子过世后,脱口说出想杀了你,还说为了报仇会不择手段之类的话。”
“他想杀了我……吗?”
这句话沉入慎介的心底深处。
“只不过……”刑警补充说,“也有人说他这二、三个月似乎比较有精神了,甚至偶尔会看起来兴高采烈的。那个人还以为岸中走出阴霾了呢。”
“根本没有走出来吧?”
“是啊。与外表看起来真的很痛苦时相较,反倒是旁人看来表现得朝气蓬勃时,存在于本人内在的悲哀才更加深沉,这就是所谓的人类呐。”刑警凝视慎介,说出这种和刑警的身份不相符的文学性台词,“问题在于,为什么他会选在车祸经过一年以上的今日才决心复仇呢?这点仍不得其解。或许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但应该会有什么契机才对吧。”
“比如说妻子的一周年忌日过去了之类。”慎介试着说出心中浮现的想法。
“也有可能。”
“他之所以会自杀,也是以为自己复仇成功了吗?”
“应该是吧。从法医解剖的结果得知,岸中玲二企图自杀的时间,正好是攻击你的那天晚上。他看见你头上流出鲜血,确信自己了了心愿,所以才会服毒吧。”
“说不定他隔天傍晚又会回心转意了。”慎介说。隔日的晚报上小幅刊载了他遭遇攻击的事件。“要是知道我还活着,他在那个世界应该正后悔着吧。”
“人死了就一切都结束了,没什么后不后悔的。”刑警以冷冰冰的口吻说。
慎介正回想着自己和小塚的对话时,身后响起成美的声音。“小慎,不快点换好衣服的话会感冒哟。”
慎介一转过头,看见成美站着,双手叉腰。
“你在发什么呆?”
“不,没什么。”慎介解开睡衣所有纽扣,把睡衣脱掉。
缴完住院费后,两人离开了医院。时间抓得刚好,正好有一辆空的计程车经过,成美举起手拦下计程车。
“到门前仲町。”她说。
“走永代通可以吗?”中年司机边发动车子问。
成美回答可以。
行驶了一会儿,司机询问:“你那个伤是因为交通事故吗?”
司机透过后照镜看着慎介头上的绷带。
“算是吧!”慎介说:“……骑脚踏车的时候被车撞了。”
“咦,还真是倒霉呢。伤口有缝了吧?”
“缝了十针。”
“哇!”司机摇了摇头,“碰到交通意外最不值得。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人,突然之间就到那个世界去了。如果是生病,至少本人跟身边的人还能做好心理准备,只有意外事故没办法事先预测。尤其是车祸,即使自己是个很谨慎的人,但对方如果硬是要撞过来,想躲也躲不掉。可是,又不能一直待在家里都不出门,这世界真是恐怖。不过,计程车司机讲这种话也很奇怪就是了。”
这个男人话真多。只不过是个闲聊的话题而已,成美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时时瞥眼看向慎介。过了一阵子,司机把话题转成抱怨政府的施政。成美认为这个话题总比讨论车祸来得好,于是配合司机附和了几句。
慎介望向窗外,凝视着路上交错的车流。司机说的话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听到交通意外这几个字,并没有任何真实的感受,反而觉得迷惑。
慎介脑海里浮现出自己遭袭之前的情景。岸中在打烊前进入店里,喝着爱尔兰奶油威士忌,低声地说着话。
其实我有一件想忘掉的事。那件事我想忘也绝对忘不了,但是我想让自己能从中解脱……慎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