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东西德国间建造一堵墙的打算。”人们听了这话纷纷扬起眉毛面面相觑。什么?有人提到要建一堵墙?又有成千上万人开始收拾行李。
澳大利亚,悉尼。一位名叫瑞秋·费雪的姑娘坐在高墙上,一边晃着双腿,一边俯瞰曼利海滩。她的男友艾德·克劳利目不转睛地读着一份《悉尼先驱晨报》。报里有一篇关于欧洲未来发展的文章,不过艾德与瑞秋对欧洲没什么兴趣。
艾德终于开了口。“嘿,瑞秋,我们何不买这个?”他指着眼前的报纸说。
瑞秋的目光漫不经心地从他肩头掠过。艾德眼前的报纸是一整版珠宝广告,他的手指正停留在一枚订婚戒指上。要不是他紧紧抓住瑞秋的手臂,这姑娘早就翻下矮墙奔向海滩了。
孩子们都走了,瑞秋一人坐在床上。她打开电视,往大腿上放了本《女性周刊》。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红茶,茶杯旁是一只盛有杏仁饼的托盘。这杏仁饼是罗兰买的,瑞秋本打算今晚与大家分享,却把这事忘了。她也许是故意为之:瑞秋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喜欢她的媳妇,也许不仅仅是不喜欢,瑞秋恨她。
为什么你不一个人去纽约,亲爱的姑娘?去过两年的“罗兰时光”?
瑞秋把托盘放到眼前,看着里头颜色过分华丽的饼干。对于爱追赶潮流的人而言,它们可是眼下最时兴的东西。有什么特别的吗?人们排上几小时队就为了买几块小饼干。一群傻瓜。他们难道没正事可干了?罗兰看上去不像会排几小时队只为买小饼干的人,毕竟她比任何人要忙的正事都多。瑞秋的直觉告诉她,这杏仁饼的来源有个特别的故事,然而她并没有留意任何雅各之外的话题。
瑞秋选了一块红色杏仁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噢,上帝啊。”没过一会儿瑞秋便惊呼道。这小饼干美妙的味道让她想到了性,她已记不清上次想到这事是什么时候。她又咬了一大口。“圣母玛利亚。”瑞秋大笑道。无怪乎人们为它排起长队。这杏仁饼简直让人回味无穷。奶油里覆盆子的香味像柔软的指尖触碰着她的肌肤。饼上的蛋白霜又薄又软,像是一口咬在云上。
等会儿。这话有谁说过?
“妈妈你看,我把云朵吃进了嘴里!”那是一张迷人的小脸。
是珍妮。她那时大约四岁。她第一次吃到棉花糖是在——月神公园?教堂宴会?瑞秋记不清那么久远的事了。
珍妮一定会喜欢这杏仁饼。
杏仁饼没预兆地从瑞秋指尖滑落。她蜷缩成一团,想要避开这突然而至的悲伤。无奈瑞秋躲闪不及,悲伤瞬间击中她。瑞秋已很久没感到如此难过了。绵长而熟悉的钝痛袭上心头,感觉与当年分毫不差。事情发生的第一年,每日醒来时,瑞秋总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忘记悲剧的发生。直到她注意到房间里不再有珍妮的影子,不见她把体香剂一股脑儿地往身上喷,不见她往自己十七岁的脸蛋上涂抹化妆品,不见她随着麦当娜的歌声起舞。还是当年的感觉,瑞秋像被一记重拳击中。
这不公平!强烈痛感绞碎了她的心。我的乖女儿一定喜欢这些愚蠢的饼干。我的乖女儿也会有自己的事业,她也能去纽约。
瑞秋觉得自己的心头像被一把钢钳钳住,窒息,她只得拼命喘气想吸进更多氧气。然而在这慌乱之下,瑞秋却能听见自己心里疲倦而冷静的声音:
“你曾经经历过同样的感受。这窒息感杀不死你。你以为自己不能呼吸实际上却一直在呼吸,你以为自己永远无法停止流泪,但终有一天你不会再为此流泪。”
最后,慢慢的,一点点的,钳在瑞秋心尖的钢钳松开,她又能自由呼吸了。她很久以前便接受了这个事实,可是这感觉却一直未能走远。瑞秋不愿让这悲伤走远,那似乎会抹煞珍妮的存在。终有一天,她将带